「誰叫你要那種表情,害我白白浪費一口糧食還怪我。」
「我哪有什麼表情?」普蘭也笑了。
「還說沒有!我拿鏡子給你看。」若雲作狀要從背包裡找鏡子。
「不用了。」普蘭拿著漢堡逃離幾步遠。上次若雲說要拿鏡子給她看,結果用口紅畫了她一臉,她可沒這麼傻會上第二次當。
若雲站在原地向她不停的招手:「快回來,不玩了。」
畢浩丹也喊:「普蘭,別在那裡曬太陽,快回來吧。」
普蘭這才慢慢的走過來。
「喔!我叫你你就不理,他一叫你就馬上回來了,有差別待遇唷!」普蘭一走近,若雲就馬上抱怨。
「你少扯了!」普蘭說。
「你別逗她了!」畢浩丹道。
兩個人簡直是同時向若雲發功。
「哦,你們兩個何時變成一國的?」若雲不懷好意的來回看著兩人,笑著說:「有曖昧唷!」
「曖昧你的頭啦!」普蘭也沒想到畢浩丹會同時間開口,她也嚇了一跳。
「你別胡說八道了。」畢浩丹又說話了。
連續被兩人齊心攻擊,若雲忙著求救兵:「志洋,你還不趕快幫我?」
「幫你什麼?」
「你沒看他們兩個聯合起來對付我?」
「那不是正合你的意嗎?」志洋若有所指的回了她一句。
普蘭當然知道他的話是什麼意思,她尷尬的看了畢浩丹一眼,而他也正看著自己。不過,顯然他對這件事已經免疫了,因為他就像是個局外人一樣的微笑著,讓普蘭覺得心裡有些不平衡。
為什麼他就一點困擾也沒有?難道他真的不在意這件事?若是這樣,那她自己又在意嗎?
唉!還是不要想太多了。對了,若雲還是沒告訴她今天晚上要去看的神秘表演是什麼呢!
「等你去看了就知道,我保證是你從來沒看過的精采節目。」若雲還是堅持不肯透露。
「精采節目?是不是人妖秀?」
普蘭聽同事說過,泰國有許多人因為家境貧困,從小便把兒子送去人妖學校學習歌舞並改變性別,長大後好從事人妖表演當作賺錢工具。乍聽到這種事情令普蘭感到相當震撼,同時也為這些因為生活而不得不顛倒性別的人感到同情。不過,要她去看這些由男人變成女人的表演,總覺得怪怪的。
「我保證不是人妖秀。」若雲知道她的心情,連忙告訴她不是要帶她去看人妖表演。
「那到底是什麼?」若雲愈是不說愈是讓她好奇。
「你不要問了,快吃你的東西吧。」
「可是你這樣讓我的心吊在半空中,我怎麼吃得下?」
「你不要去想就好了嘛。」若雲就是有本事比她更固執。
「那……」
普蘭還想要說,若雲的視線卻突然落在她的背後、眼睛張得很大,普蘭剛要回頭看她是見著了什麼才出現這種神情,若雲卻馬上拉著她的手叫:
「不要回頭!」
看見她那種驚惶的表情,普蘭也跟著害怕起來。然而,愈是不明白的狀況愈教人害怕,所以儘管若雲叫她不要回頭,她還是忍不住的回頭了。
只見一個小販正向他們走來。
在普吉島的沙灘上本來就時常會有流動攤販來回走動,向在沙灘上作日光浴的遊客兜售手工藝品或是冰棒食品,但是這個小販身上盤著的居然是一條蛇,一條渾身斑斕、比一個人大腿還粗的大莽蛇。
看見自己最害怕的東西,普蘭尖叫一聲扔掉手上吃了一半的漢堡。
「叫他不要過來!」雖然雙腳發軟,她還是拼了命的跑,以為那個人就要把蛇抓到她的面前。
兩個男生看到這種情形,早已揮手趕走那個帶著「寵物」找遊客拍照賺錢的小販,回頭一看,普蘭已經跑到十幾公尺之外、蹲在那裡。
「可憐的普蘭。」若雲想笑又不敢笑,放下手上的東西就要走過去安撫她。
一旁的畢浩丹也站起來說:「我去吧。」
若雲眼睛一亮,然後用手拍著自己的腦袋:「對喔!你去肯定比我去有用。我搶什麼功勞?真是的。」
畢浩丹則笑一笑沒說什麼。
被嚇得蹲在地上的普蘭始終不敢睜開眼睛,那麼令人作嘔害怕的東西看一次就夠了,如果叫她再看一次,恐怕回台北就得去找人收驚了。
「普蘭,你還好吧?」
忽然聽到畢浩丹的聲音,心情已經繃到極點的她竟忍不住哭了起來。
見她仍埋著頭沒有理會自己,畢浩丹於是也蹲了下去。「小販已經帶蛇走了,不要怕。」
「你還說那個字,」聽到那個字,普蘭又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眼淚更是流不停。
畢浩丹這才知道她在哭。
「對不起、對不起,我忘了。」女孩子怕蛇他不覺得奇怪,但是第一次發現有人光聽到「蛇」也會嚇得要命,讓他有些不可思議。如果是別人,他可能會大笑幾聲,此時他可沒有這種心情。
「你在哭啊?」他小心翼翼的湊近一些,想看清楚普蘭的臉。普蘭卻頭也不抬的轉了個方向,避開他的探視。
「好了啦!別哭了。」因為從沒有見過這麼柔弱的普蘭,畢浩丹一時覺得詞窮,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才能讓她好過一些。本來想伸出手拍拍她,手卻又像被黏在身體上一樣,怎麼都伸不出去。
「人家害怕嘛!」有他在身邊,普蘭早已經忘記害怕,問題是讓他見到自己這麼狼狽的模樣,簡直是羞死了,所以她不敢把頭抬起來面對他。
「我已經把他趕走了啊。」
想她平常再怎麼凶悍,畢竟還是一個柔弱女子;看著她削瘦的肩膀,畢浩丹心裡有股強烈想保護她、呵護她的念頭。他不禁要想:如果當初自己勇敢一些向她表白,今天兩人會是什麼樣子?也許這趟普吉島之行會變成他們的蜜月旅行。
想到此,他的臉上不由泛起微笑。
當普蘭抬起頭時,就看見他傻傻的望著自己笑。她臉一紅,生硬的怪道:「你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