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喜劫花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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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頁

 

  她不斷地問著自己,怎麼辦?

  一個是和自己青梅竹馬,且有著婚約的男子;一個是雖只相識幾天,卻已深深烙進心中的影子,她該怎麼做才好?是老老實實地去襄陽嫁給杜慕風?還是勇敢地去追求心裡所愛?

  種種的念頭讓她茫然地在房間裡走來走去,希望自己能夠做出一個最正確的抉擇。只是,來回走了幾圈,仍是不知該怎麼面對自己的心,她懊惱地歎了口氣。

  抬頭望見窗外蔚藍的天空,她決定出去透透氣,或許頭腦會清醒一些。

  出了門,她漫無意識地走著,卻因為心事而顯得腳步沉重。

  沿著長廊走了一會兒,忽然聽見一陣整齊有力的呼喝聲從前方傳來,打斷了她的沉思。她不禁好奇地往前移動腳步,然後看見前方空地上有十來個人正練著拳法。

  他們虎虎生風的拳法,馬上轉移了雙雙的注意力,也讓她暫時忘記了所有煩人的心事。

  從小她就常幻想自己是個俠女,有著一身高強的武功可以行走江湖,只可惜這只是個永遠無法實現的夢想。因此,親眼看見有人練功,她忍不住愈走愈近。

  冷不防有人從後面拍了她一下。

  雙雙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原來是沈瑛。她也是一身武打勁裝,黑亮的臉上神采奕奕。

  「你在這裡幹什麼?」

  雙雙見是她,不禁拍著胸口吐了一口氣。「是你啊,我以為……」

  「你以為會是誰?」沈瑛的臉上有著明顯的戲謔。

  她以為是駱蒼。不,應該說她期待會是駱蒼。

  「對不起,是不是妨礙你練功了?」為免尷尬,雙雙馬上扯開話題。「我在房裡悶得慌,心想出來走走,結果聽到有人呼喝的聲音,便不小心走到這裡來了。」

  沈瑛嘴角一撇,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妨礙倒是沒有,只怕拳腳無眼,萬一不小心傷了你,那就不好向大哥交代了。」

  想起駱蒼對這個小姑娘的緊張,她可不想無故招怨;萬一歐陽雙雙出了什麼事,她拿什麼還給人家?這樣一想,她就不禁笑著打量眼前這個美麗活潑的小姑娘。

  雙雙在她赤裸裸的注視下顯得有點不自在。雖然家裡的姐妹多,但是從沒有人用像她這種眼光看自己,她的眼光好像在檢查什麼一樣,似乎就要把她看透徹了。

  「怎麼了?是不是我的臉上沾了什麼?」她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沈瑛看著不好意思的她,笑說:「沒有。我只是看到了你而心有感觸。」

  雙雙不解地望著她,不明白自己給了她什麼感觸。

  「其實也沒什麼,只是覺得我倆同是女子,可是和你比起來,我就像是鄉下做粗活的男人婆。」

  聽見她形容自己是男人婆,雙雙笑著說:「怎麼會呢?你其實長得很好看的。」

  雙雙說的也是實話。沈瑛雖然沒有曬得黑亮,體型也因為練功而顯得稍微健壯,但是細看之下,她的五官是長得不錯。

  「像我這種人,好看不好看都是不重要的。就算好看又有誰會注意呢?」

  沈瑛這句話有點酸味。在駱蒼、鄭君平身邊這麼十幾年,他們從沒有把自己當女人看過,更別說表示喜歡自己了。而雙雙才來了幾天,便贏得他們全部的注意力,這教她怎麼能不感歎呢!

  「誰說的?其實只要你稍加打扮,一定很吸引人的。」

  誰不喜歡聽讚美的話?不管她的話是真是假,都讓沈瑛感到安慰和開心,她露出了難得的笑容,一張臉也顯得和善許多。

  看著她開心的笑臉,雙雙試探著問:「我可不可以請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你問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回答。」

  「你……為什麼會住在這裡?」雙雙怯怯的,怕自己的問話會讓她不悅。她只是很難相信一個姑娘可以和這麼多的男人相安無事地住在荒山野嶺中。

  沈瑛還以為她要問的是有關駱蒼的事,沒想到卻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事。看她小心翼翼的樣子,個性爽朗的她不禁笑了起來。

  「為什麼要這麼問!」

  「我……我只是覺得奇怪……這裡似乎只有你一個女的……」雙雙吞吞吐吐地說出自己的問題。其實,她真正想知道的是她和駱蒼的關係。

  沈瑛率性地往旁邊的大石頭上一坐,想了一會兒才娓娓道來:

  「我原是個孤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活下來的,打我懂事之後便一個人靠乞討為生,直到被義父帶到伏牛寨,才脫離了那種遭人欺負、有一頓沒一頓的日子。從小在這裡長大,每天跟著一堆男人一起生活,久了也就不覺得奇怪,現在我倒覺得自己已經變成男人了。」

  看著她微微瞇起的眼睛,裡頭彷彿藏著一段不忍回首且艱辛的過去,雙雙不禁為她感到一陣心酸。可是,話說回來,就算日子再怎麼辛苦,也不必當起打家劫舍的盜賊啊!

  雙雙心裡想著,嘴上也跟著忍不住說:

  「可是你終究是一個姑娘家,怎麼……也跟著他們做起這些危險的事!難道你一點都不害怕?」「害怕什麼?」

  「這種成天打打殺殺的生活啊,還有,難道你不怕衙門的官兵?」

  沈瑛看著這個滿眼疑問的小姑娘,仰首哈哈地笑了起來。

  雙雙本以為她會生氣,沒有想到她是這種反應,一時不知她為何而笑。

  「你到現在還以為我們真是無惡不作的山賊、土匪?」沈瑛笑完後,反問微張著小嘴發愣的雙雙。「你覺得我們看起來像是專門打家劫舍過日子的盜匪嗎?」

  雙雙認真地審視她,又轉頭看看那些專心練拳的人;其實她心裡想的是駱蒼,除了常有的冷漠和孤傲之外,他的確是沒有盜匪的殘暴凶戾之氣。

  所以她搖了搖頭。

  「那當然。因為我們做的可都是正當生意,只是我們的做法和一般人不同罷了。」望著仍是一臉迷惑的雙雙,沈瑛又繼續說:「老實告訴你吧,我們『聚祥商行』在江南做的是陸運,主要是運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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