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只要他交新女朋友,很快便自己招了。但是這次似乎有點不太一樣。
不過,就算他今天不說,事情也不會隱藏太久的。
「對了,你不是說這趟去美國要待上一陣子嗎?為什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因為他突然轉了話題,季儒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難道你不歡迎我回來嗎?」
季風只是笑,沒有回答。
他的笑讓季儒覺得心虛,但還是得臉不紅氣不喘的說:「你不是老希望我多待在公司裡幫你的忙嗎?所以我就趕快把事情辦一辦,然後回來幫你啦!」
知弟莫若兄,季儒有幾根腸子、腦筋怎麼轉的,聰明如季風豈有不知的道理?當然也就不會被他的迷湯灌倒。
「你真的是為了幫我才提早回來的?還是為了你自己?」
明知道被揭穿了,季儒還是得撐下去——
「當然是為了你啊,要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坐在這裡?」
「你的人是坐在辦公室裡,但我怎麼知道你的心是不是在公事上?我還以為你是掛念著女朋友,所以才提早回來。」
說完,季風便抬眼看看季儒的反應。雖然季儒不見得會把所有的事都告訴自己,但至少在他面前,季儒是不會說謊的。
聽到季風的話,季儒不由得在心中佩服他的本事。不過,佩服是一回事,有些事還是不能讓他知道。於是,他乾笑了兩聲才說:「我現在哪有什麼女朋友!況且,如果有女朋友,我就不出去了。」
儘管他死不承認,但季風已經從他不自然的乾笑聲中確定事情絕不是如他所講的那麼簡單。
「你打算什麼時候和沅沅把婚事辦一辦?」
一聽到這個問題,季儒原本燦爛的眉眼就像遇上暴風雪一樣逐漸的凍結。
「你從來不忘在我心情好的時候潑一盆水,真是謝謝你了。」
「你不用謝我,我是受爸爸所托來問的。」
季儒突然痛苦萬分似的雙手緊抱著頭,還發出難過的呻吟。
「你買的那些花不會是送給蔡沅沅的吧?」雖然是個很蠢、很白目的問題,季風還是問了。
季儒從凌亂的劉海中看了季風一眼,然後丟下一句話:「你不覺得送花給她是一種浪費?」
想到蔡沅沅的種種德行,季風的確無法否認季儒的話。然而,不管蔡沅沅是怎麼樣的人,兩人畢竟訂了婚,季儒就不該明目張膽的在外面大撒鈔票追求女孩子。
「那麼,這個女孩子就值得你一擲千金?」
想到意茹,季儒沒有多作考慮的脫口而出:「當然!」
季風揚起眉毛,一臉「你終於承認了吧」的表情。
發現自己說溜了嘴,季儒馬上加以解釋:「我的意思是,除了蔡沅沅之外,不管是誰我都覺得很好、都值得我付出。」
「季儒,不管怎麼樣,沅沅即將成為你的妻子,試著對她公平一點。其實她不笨,當然也知道你的所作所為,但她都沒有說什麼。只是,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如果把她惹火了,你的日子也不會好過,你知道的。」
蔡沅沅才不是那種會裝聾作啞的女人!她沒那麼好的氣度,她只是用另外一種方法來對付季儒對她的漠視;也因為這樣,季儒才會想逃離她。
見他沒有回應,季風輕歎了口氣。
「我知道你不喜歡她,但是,婚姻不比兒戲,你還是該謹慎一些。」
不用他說,季儒也知道這道理,而他就是不甘心。雖然走錯了第一步、答應要和蔡沅沅結婚,但他不會就這麼乖乖就範,他不是認命的人,他要勇於追求自己真正喜歡的日子、真正喜歡的人,他要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哥,謝謝你的提醒和關心,我自己知道該怎麼做,請你放心。」
望著季儒認真的表情,季風也只能點點頭。
走出季風的辦公室後,季儒的眉頭還是緊皺著。
他不怪季風破壞了自己的好心情,是他的問題他早晚都要面對的。既然自己不想和她結婚,就不該拖著她。所以不管他心裡多麼擔心蔡沅沅聽到自己提出解除婚約的事時會有何反應,他今天晚上一定要和她說個明白。
在面對痛苦之前,他需要多一點勇氣和力量。
第四章
聽到「卓季儒」三個字時,意茹的腦袋中呈現了短暫的空白。她緊閉著眼睛、努力的想著,就是想不出該說些什麼。
「你不會這麼快就把我忘了吧?」等了幾秒之後,季儒忍不住問。
把他忘了?她的確是很想。可是,事情剛好和她想的相反。這幾天她的心情簡直低落到了極點,就是因為他。
意茹以為自己應該很討厭他,至少他在飛機上的行為讓她不高興。然而,這幾天他的臉孔卻時常出現在自己腦海裡。他揚眉自信的笑容,甚至他微卷的頭髮都讓她記得一清二楚。
你為什麼一直想著他?意茹不斷的問自己。就因為他每天送上名貴的鮮花,而你就被這種小伎倆給打動了?
不會的!不會的!意茹堅決否認。
那幾束花是絕對無法改變她的原則的,更何況她也不能確定那些花就是卓季儒送的;而且,就算那些花真是他送的又怎麼樣?那又代表什麼意義?他想追她?
你別忘了他是個有未婚妻的人。意茹提醒自己。而且你一向不是很討厭這種自以為是、自命風流的花花公子?
然而,種種的理由還是無法讓意茹的心靜下來,一想到卓季儒,她的腦子便一片混亂。這幾天來為了這件事,她已經夠煩的了,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又打電話來,他究竟想怎麼樣呢?
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意茹才有把握的說出第一句話。希望他聽不出自己的不自然。「你怎麼會有我的電話?」等了半天終於聽到她的聲音,季儒心裡有說不出的高興。在她說話之前,他真的有點擔心她會掛掉自己的電話。他已經知道意茹和他以往所遇見過的女人是完全不同的類型,而他對她惟一的戰略就是「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