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到橋頭自然直,就讓它順其自然好了。」這是她最後的結論。眼前最重要的事是好好睡一個覺。
*** *** ***
雖然令人心煩的事很多,但意茹卻難得的一覺到天明。睡醒之後,她果然忘記了所有煩事。看了看窗外,儘管天氣有點陰冷,她還是決定去健身房運動運動。收拾好東西後,她穿著舒適的運動服出門。
運動不但可以使人保持最好的體能和狀況,同時也是舒解壓力和消除煩惱的好方法。
在健身房裡,意茹照例踩了二十分鐘的腳踏車,再到跑步機上跑一跑。配合著規律的呼吸,她心無旁鷙的控制著自己的腳步,完全沒有汪意到有個男人跟著她進了健身房之後便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直到她下了跑步機、拿起水壺喝水時被重重的撞了一下,原本要喝到嘴裡的水一下子全倒在臉上,連鼻子裡也進了一些水。意茹嗆咳著轉頭,看見一個男人的背影正走開,那個撞了她的人居然連一聲對不起都沒說就這麼跑了。
雖然有點不高興,但意茹不想被這麼一點小事影響自己的心情!於是自己用毛巾擦乾了臉上的水後,又繼續使用其它的運動器材。
離開健身房時已經將近中午,她決定先回家換個衣服,然後回父母家看看父母。
走在路上,意茹忽然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好像一直有人跟在她後面一樣。她懷疑的稍微側頭、但見路上的人都只顧著走路,一切看起來是這麼的正常。
為了自己突來的疑神疑鬼,意茹笑了起來。一定是受了蔡沅沅昨天電話的影響,才會這麼神經緊張。她還以為自己真的不把蔡沅沅的話放在心裡,看樣子她的膽子還是不夠大。
雖然確定是自己胡思亂想,但走路回家的心情已受到影響,於是伸手招了計程車回家。
接下來的半天,意茹在父母家裡享受父母寵愛的天倫之樂、和妹妹亞芊互相交換流行服飾的心得。在歡笑的時光裡,把所有關於季儒和蔡沅沅的事忘得一乾二淨。
直到她一個人回到屬於自己的小窩。雖然開了屋裡所有的燈,但不知怎的,她就是覺得好冷清、好寂寞,整個人好像空空的一樣。
這是她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她向來喜歡獨處,希望在工作之外能有一個完全屬於自己而沒有別人騷擾的空間,所以才會在大學畢業後搬離生活了二十幾年的家。她一直很喜歡,也很享受這種獨居生活。
六年來,她第一次覺得這二十坪的房子是如此空曠。
當她一個人漫無目地的像個遊魂在屋子裡晃來晃去時,電話響了。
隨著電話鈴聲,意茹原本奄奄一息的心臟瞬間猛烈的跳著。接著,躍入腦海裡的名字是蔡沅沅。望著電話,她遲疑著。如果真的是蔡沅沅怎麼辦?她現在沒有心情、也沒有力氣和她講那些沒意義的話。
電話還是持續響著,在意茹空曠的心裡一聲又一聲的迴響著,教人心慌。
深吸了一口氣後,她還是拿起了電話。她已經想好,假使真是蔡沅沅,她只要跟她說一句話,那就是——再見。
當電話筒慢慢靠近她的耳旁時,她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是季儒。
「是你?」有點意外。她竟把他忘記了,整整一天都沒想到他。
「什麼?現在?」她看了一下電視櫃旁的水晶時鐘,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就是現在,」季儒正經的說著,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現在路上車子少,我開車到你那裡接你只要二十分鐘,我們可以上北投喝喝茶、看看夜景……」
「等等!」意茹趕緊喊停,「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反正你明天不工作嘛,偶爾熬個夜應該無損你的美麗的。再說山上的空氣好,又可以喝到好茶,說不定讓你更健康喔。」
他說的話都沒錯,可是……咦?他怎麼知道自己明天不用工作?
對了,他連自己什麼時候飛哪班機都有辦法知道,還有什麼是他問不到的?看來他的「惡勢力」真的是無所不在。她倒是該去查一查是誰這麼「好心」,把自己的所有行程透露給他。
「怎麼樣?」季儒再催她。
「我……」意茹遲疑著。
察覺到她的猶豫,季儒輕鬆的說:「你不要想太多了,就當和朋友出去走走可以吧!」
是她想太多嗎?她明知道他要的並不僅是做普通朋友而已,如果自己真的和他出去,不會發生什麼事嗎?
意茹當然不是擔心季儒會對自己有什麼不軌的企圖或邪惡的念頭,雖然他有著轟轟烈烈的情史紀錄,但認識他這段時間以來,她可以確定他是個正人君子;雖然他對自己展現了高度的追求,但是他從沒有對她有過不禮貌的舉動或肉體上的接觸,除了昨天晚上的那支舞。
其實那也不算是什麼惡意的接觸,更何況她對他的碰觸一點反感都沒有。不過,這也是教她擔心的原因。
因為她發現自己越來越無法抗拒他。
「意茹,你睡著了嗎?」久久沒有聲音,季儒輕聲的叫她。
「我沒睡著。」意茹好氣又好笑的回他。
「我現在過來接你,你要穿暖和一點,夜裡山上會很涼。」
「等一下!」意茹緊張的叫著,「我還沒答應要去……」
「你不覺得一個人間在家裡很無聊嗎?就當我求求你好了,看在我被工作煩了一天的份上陪我出去散散心,好不好?」季儒使出哀兵政策苦苦的求著。
「……」意茹還是沒有說話。
「我保證只是想看看你、和你說說話,絕對沒有任何其它的意圖。」他又加個保證。
其實意茹從一開始就沒有拒絕他的意思,她只是怕自己越陷越深、不可自拔。雖然她決定要讓這件事順其自然的發展,但她還是無時無刻不在束縛著自己的心,這實在是沒道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