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父親的話,白毅凡更是啼笑皆非了。
「爸,您和媽都還很年輕,再等個十幾二十年都沒問題的。」
「我不管你怎麼說,這個星期六晚上你一定得去!」白翎下了最後通牒。
從沒見過父親如此蠻不講理,好強的白毅凡也豁出去了。
「總之我是不會去的!」
丟下一句話後便不管父母的反應,白毅凡頭也不回地往門口走。
這真是件教人莫名其妙的事,想到父親沒事好端端地竟要他去相親,白毅凡不禁好氣又好笑。
他的條件有差到需要靠相親找對象嗎?
是!近幾年來他沒有固定的交往對象是事實,不過那是因為他不想把時間浪費在談情說愛上,而非找不到對象啊。
研究所畢業後他就來到父親的公司上班。
生物科技是自電子業之後的明星產業,就和當初的電子業一樣,誰能搶到先機誰就掌握勝算,台灣的生技界比起美國和大陸都慢了一步,如果不加緊腳步,一旦市場被別人佔去,那就什麼機會都沒了。
所以,在這緊要關頭上,他哪有空去談這些事?父親應該知道他的情況的呀,為什麼會在這時候開這種玩笑呢?
可是,說是開玩笑,看父親堅決的態度又不像是在開玩笑……
唉!管它的,父親就算生氣也只是一兩天而已,也許兩天後他就忘記這回事了吧。況且自己也從不想在這件事上順從取悅父親,多想無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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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穿衣鏡裡一身細紡白紗滾著優雅古典的蕾絲邊,如此純潔夢幻,倩妮覺得自己像極了從天而降的仙女。
再往上看到自己的臉時,倩妮卻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氣--
只見自己雪白的臉上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比熊貓還要熊貓;而她臉頰上兩塊腮紅,則像是三歲小孩的塗鴉。
還有,她的口紅是怎麼畫的?為什麼可以把她最自豪的櫻桃小嘴畫成血盆大口?
倩妮簡直快瘋了,忍不住大叫:「是誰?是誰把我弄成這副模樣?」
只是,她卻沒有聽到自己的聲音。
怎麼會這樣?倩妮突然發現自己的嘴巴不見了!
不會吧!老天在開什麼玩笑?
倩妮疑惑地伸手摸向原該是嘴唇的地方,可是,除了耀眼嚇人的口紅之外,什麼都沒有。
也就是她的嘴巴真的不見了!
天啊!這是怎麼回事?倩妮開始慌張起來。
天!誰能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爸爸!媽媽!救命啊!
倩妮想大聲求救,可是怎麼都出不了聲。
望著鏡子裡一臉驚慌無助的臉孔,彷彿是一個受了驚嚇的鬼般,倩妮再也忍不住閉上眼轉身想逃。
誰知道她一轉身就被長長的婚紗絆住,整個人瞬間往下撲跌。
這一跌,倩妮才發現自己正從一個好高好高的地方,無邊無際地往下墜落;她感覺到自己被婚紗層層纏住,穿過重重的雲層,不知道何時才會停止……
那種高空疾速落體的強烈壓迫讓她的心臟就要無法負荷而脫離她的胸腔,她想叫出聲,可卻還是沒有辦法。就在此時,她忽然聽到耳邊傳來一陣輕聲呼喚:
「莫小姐?莫小姐?」
真是天助她也!這個聲音一定是上帝派來的天使,否則她怎會知道自己姓莫?
這麼一想,倩妮鼓起了勇氣努力張開眼睛,昏暗中隱約有張臉。
「莫小姐,妳還好吧?」眼前的臉孔問。沒等倩妮回話,那張臉又說了:「飛機剛才遇上一點亂流,妳不要緊張。」
她邊說邊伸出手輕輕搭上倩妮的手,倩妮這才看見自己的雙手正僵舉在半空中。
飛機遇上亂流?倩妮努力想著這句話的意思。
「再過兩個小時我們就要降落了,妳要不要喝點水或吃點東西……」眼前這個「天使」穿著一身綠色制服,正親切又溫柔地對自己笑著。
倩妮放下雙手的同時往四周張望了一望,腦筋漸漸清醒了。
自己不正好端端地坐在機艙裡?
那麼,剛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嘍?
為了證實,倩妮馬上低頭檢查自己身上的衣服。
果然,薄毯下的根本是很普通的衣服,哪是什麼婚紗?
想到自己在夢境裡「張牙舞爪」的恐怖情景,倩妮覺得尷尬到極點。
幸好她坐的是商務艙,和鄰座還有點距離,否則一定把人嚇死了。不過,看看坐在自己身旁的一個外國婦人,她顯然是有點被嚇到。
發現空姐還在等著自己響應,倩妮不好意思地笑著要了一杯咖啡。等空姐一離開,她便迫不及待地抓起丟在腳邊的包包,拿出一面小鏡子--
看到自己的臉並沒有被畫得像鬼一般,倩妮這才真正鬆了一口氣。
收起鏡子時,倩妮看見包包裡用來預防在飛機上睡不著的助眠藥丸。
上飛機前還擔心自己熬不過十幾個鐘頭的飛行,誰知道藥丸還沒吃,她就已飛過了大半個地球。
一定是最近這段時間她的情緒一直處於緊繃狀態之下,太累了!
回想起剛才的夢境,那也和這段時間不斷煩著她的事有關。
父母不知在想什麼,無端地要她去相親。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複製人都出來了,他們居然還有這種老舊的思想。
她莫倩妮又不是沒人要,更何況她今年才二十六歲,沒必要這麼早把自己趕出門吧?!
奇怪的是一向疼愛倩妮的父母這次並沒有依她,不管倩妮說什麼,他們就是堅持要倩妮去嫁給一個她從沒見過的人。
和父母之間的衝突就這麼開始。
因為是父母唯一的小孩,所以自小備受寵愛和呵護,倩妮因此是有些任性,但她覺得在這件事上她並沒有錯。
她已經是個成年人了,她有自由選擇伴侶的權利,而且這是一輩子的大事,怎麼可以如此隨便?
可是,倩妮踢到鐵板了,這是第一次父母拒絕和她妥協,硬是要她去相親,還威脅說如果她不去便要和她斷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