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怪?」徐定力皺起眉,以為他指的是自己的計劃。
徐永理一雙烏黑大眼盯著高自己一個頭的徐定力,想到了。
「徐定舞知不知道我們的計劃?」徐定舞這傢伙就是讓他有毛毛感覺的源頭。
從他們進到房間差不多也有兩個小時了,至今還未見到徐定舞,這對常會莫名其妙冒出來的她來說,現在還不見蹤跡,難怪徐永理會覺得怪。
經徐永理這麼一提醒,徐定力銳利的瞇起雙眼,下意識的在偌大的房裡環顧一周,等沒發現任何異常時,才又覺得自己的舉動太神經質了。
「她這幾天忙著教孩子們潛水,不會知道我們的計劃。」
的確,徐定舞最近每天忙到天黑才回家,累的晚餐都吃不下直接回房倒頭就睡,哪還有心思跑來偷聽他們的救人計劃?
「真的嗎?她會不會像上次一樣突然冒出來?她很可怕的。」徐永理還是覺得惴惴不安,將徐定舞當成瘟疫。
他不由得想起上次徐定舞女扮男裝,混進他們為一位男性好朋友所辦的單身告別派對的事。當他們在表演舞台上逮到忍不住想上前觸摸惹火女郎那對大波的徐定舞時,真是將現場搞得雞飛狗跳的,她還威脅他們若把她趕出去,就回去跟徐北海打小報告。
當下在場的人全站在徐定舞那邊去,因為若讓島主知道他們開這種有色派對,就代表他們的妻子或女友也會知道——「落月島」是沒有秘密的,到時候他們就吃不完兜著走。
一如從前,那次自然又讓她稱心如意了,還如願的摸了表演女郎的大胸一把。
「徐永理,注意你的措詞,她只是個普通女人,不是怪物。」徐定力瞪了他一眼。
「她比怪物還可怕。」徐永理小聲咕噥。
徐永事忽地站了起來。「我找找看就知道了。」語罷,他直衝向衣櫃、洗手間、書桌下、床墊下,任何徐定舞有可能藏身的地方全被他搜了一遍,確定她不在這個房間後,他才拍拍手,回到位子上坐下,「安心了吧?」
「她會不會裝了竊聽器?」徐永理還是不放心,彎下腰搜查桌底。
「永理,別鬧了!定舞好歹是你的堂姐,你這樣懷疑她太過分了。」徐永明輕斥著小弟。
沒發現竊聽器的徐永理坐正身子,撇了下嘴巴。
「也難怪永理會有這種反應,那傢伙擅長神出鬼沒,還是謹慎點比較好。」徐永事拍拍小弟的肩膀支持他。
「好了,現在不是討論定舞的時候。」徐永白要他們閉嘴。
徐定力雖然對他們批評定舞有些不悅,但又無法反駁,因為他們說的全是事實。
在大家終於安靜下來以後,他望了眼壁上的掛鐘,十一點四十五。
「裝備換裝了,我們十二點整出發。」
☆ ☆ ☆
暗夜下的大海黑如墨,上弦月光發出微弱的光,規律的海浪輕拍小船,小船在深黝的海平面上緩緩前進。
小船上的五人個個面容凝肅,沒人開口說話。
他們這次的救人行動不同以往,五個人的心情就像打在船身的小浪,掀動了心裡的緊張感。
小船逆風前進,五個人比平時多花了十五分鐘才將小船划到兩島間的小礁石旁,但他們不以為苦,反而覺得幸運,等他們將囚於「停雲島」的船員救出來後將會筋疲力盡,而回程的順風,可使他們免去不少力氣。
徐永理摸索著將纜繩繫在礁石上凸出的一點後,便跟在兄長們身後躍下海面,在他躍下海面的那一剎那,隱約聽到身後也傳來「噗通」一聲,像是有人在跟他身後躍下水,他浮在海面上,狐疑的回頭望,除了因海浪拍打在礁石和小船上的聲響,和被微弱月光反射光亮的小白浪外,並沒什麼不對勁。
大概是浪花扑打的聲音吧。他想,見前方四人已經游得不見蹤影,他趕緊往前游去。
他們在離「停雲島」岸邊約一百公尺處時停了下來,小心謹慎的等著巡岸的警備隊巡離岸邊後,便加速潛游上岸,並一刻不懈的閃入岸邊一座已廢棄的小木屋內。
徐定力靠著蚋人窗的微弱光線,匆匆的點了一下人數,一、二、三、四、五……咦?一、二、三、四、五……數了兩遍,眼前依舊還是五顆人頭。他閉起眼睛、兩手握拳,希望這只是他眼花。
「定力,別站著發呆了,快把地圖拿出來呀!」徐永事小聲催促他,這件事愈快解決愈好,沒時間讓他在那裡發呆。
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時,徐定力突然走向他們之間,將摻雜在四個堂兄弟之中的那個小矮個兒給抓出來,憤怒的將小矮個腦袋上那只露出一雙靈動眼眸的頭罩給扯下,一條原本被盤在腦後長長的麻花辮子順勢落下。
徐永明兄弟直到徐定力將小矮個揪出來,他們才驚愕的發覺自己身邊竟多了一個人,原以為是被「停雲島」的人發現,不過當他們看到那張再熟悉不過的面容時,全都挫折的懊歎了聲,脾氣暴躁的徐永事更是咒罵連連。
徐定舞一露臉,徐永理這才明白原來他在礁石那兒聽到的不是海浪的拍打聲,她肯定是趁著那時候緊隨他之後跳下水,他才沒發現。
那她不就老早就躲在船上了?徐定力還信誓旦旦的說她不知道他們的計劃哩!他們都被這心機深沉的女人給騙了!徐永理忿忿的想。
徐定舞跟徐定力大眼瞪小眼,雖然看不真切,但她猜得出大哥臉上是怎樣的表情,現在他一定是氣得說不出話來。
「你要是敢叫我滾回去,我就回去跟爸爸說你們的計劃。」先下手為強,徐定舞威脅道。
她早就知道他們這次的救人計劃將她剔除在外,於是她將計就計,他們的計劃她也不偷聽,反正這麼棘手的救人計劃肯定會在晚上進行,而水路是惟一路徑,今晚四個堂兄弟全出現,那就表示今晚出發,她早早就躲在小船上等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