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楊天革的那句「島主不可能讓你回去」,讓徐定舞的心湖起了陣陣波瀾,原來穆翼並不知道楊天革放她走的事。
今晚她一走,她跟他應該不會再見面了吧。深吸口氣,「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說出去的。」再提起又有什麼意義?反正他們是不會再見面。
「我要你發誓。」楊天革固執的說,他還是不放心。
「我發誓。」徐定舞舉起手作發誓狀,「我們可以走了嗎?」
楊天革盯著她,似乎在估量她的誠實度,半晌後,他點點頭。
六人陸續上了快艇,快艇飛快的駛離「停雲島」。
坐在快艇上,勁風刷過徐定舞的臉龐,落出麻花辮束縛的長髮迎風飛舞。
徐定力和徐永明他們表情古怪的望著她,說不出哪裡不對,就是覺得她有些變了。
徐定舞能感覺得到他們不解的目光,但隨著與「停雲島」愈離愈遠,徐定舞的情緒便愈發低落。
她不想說什麼,只想快點回家,回到她溫暖的窩。
☆ ☆ ☆
穆翼鐵青著臉、跨著大步來到廚房。
「她人呢?」他如雷般的怒咆。
正在廚房裡準備早餐的女傭們被那聲咆哮嚇白臉色,回頭看到是穆翼,更是嚇得一動也不敢動,一片噤聲。
「全聾了嗎,我說她人呢?徐定舞人呢?」穆翼失去耐性,他的怒吼聲在廚房裡迴盪。
大家一致搖頭,有的女傭甚至怕得啜位起來,她們不知道為什麼島主會突然變得這麼可怕,島主從沒這樣對待過她們。
穆翼燃著怒火的眼睛一一在她們臉上掃過,他筆直朝莊嫂走去。
「島主,我一早就在這裡工作了,真的不知道徐小姐在哪裡。」莊嫂在穆翼的目光射向自己時就急急的說,並舉起手抬向林子瓊,「問她!她應該會知道!」
見穆翼凌厲的目光撇向她,林子瓊霎時白了臉。 「我……我……我不知道她在哪裡。」她心虛又害怕的不敢直視穆翼。
「她在哪裡?」穆翼看出她的心虛,放冷聲音逼問。
林子瓊跳了起來,恐懼的抬起眼,看到穆翼可怕的表情,不禁害怕的啜泣起來,「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把她磨刀的事跟楊隊長說而已……」林子瓊捂著臉,低低切切的哭了起來。
穆翼轉身離開廚房,臉色陰沉憤怒。「叫楊天革到大廳來見我!」在經過一個警衛時,他下了命令。
五分鐘後,楊天革就站在大廳裡。
他的部下已經警告過他島主正在為徐走舞失蹤的事大發脾氣,所以來這裡的路上,他早已有了心理準備。
坐在沙發裡的穆翼沉著臉,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緊盯著楊天革。
穆翼沒開口,楊天革也就不敢說話,大廳裡的氣氛愈來愈緊張,楊天革甚至可以感覺到冷汗沿著他的背脊緩緩滑下。
「她在哪裡?」穆翼終於打破沉默。
「我送她回「落月島」了。」楊天革雖然心裡忐忑,但他依舊不後悔這個決定。
「誰給你這個特權?還是你認為你已經可以取代我了?」穆翼聲音裡的溫度猶如從地獄裡冒出來似的,令人不寒而慄。
楊天革吞了口口水。「屬下不敢,屬下是基於島主的安全考量才會送徐定舞走。」他為自己辯解。
「安全考量?你當我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孬種嗎?還是你認為憑她可以在不知不覺中致我於死?」穆翼語調平平,但額上的青筋卻顯示了他的情緒不平穩。
「屬下沒有這樣想過。」他回答,並從上衣口袋中拿出一把磨得鋒利閃亮的餐刀,「這是昨天林子瓊在廚房的桌上拿到的,昨天早上她看到徐定舞在廚房裡磨這把餐刀,她怕徐定舞會拿遠把餐刀對島主不利,所以才會趁徐定舞不在廚房時將餐刀給拿走。」他拿高手裡的餐刀,「這就是徐定舞想要預謀行刺島主的證據,身為警備隊隊長,既然不能將徐定舞關進牢裡,那至少我可以防患於未然的將徐定舞送走,就算會被島主懲罰,我也不能讓島主處在危境中。」
穆翼只是沉默的看著他激動的臉,等楊天革不再那麼激動以後,忽地發出一串低沉的笑聲。
徐定舞,不愧是徐定舞,只磨利了一把刀就如願的讓自己回「落月島」了,令人自歎弗如。
楊天革不瞭解穆翼為何突然笑了起來,笑了的島主是否表示他不生氣了呢?他忐忑的想著。
看來她是打走主意不讓他負責了,不知她有沒有想過,如果她懷孕了呢?她該如何向人解釋?還是她會選擇拿掉孩子。這個想法令穆翼的笑容消失,他發現自己並不喜歡這個想法。
沉思了一會兒,穆翼擰著眉抬起頭來。「給你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我要你安排一個人到徐定舞的身邊,我要隨時知道她在做什麼、處於什麼狀況、和什麼人交往,所有跟她有關的事我都要知道。」就算徐走舞如她所願的離開這裡回到「落月島」,他還是有辦法掌握她的行蹤,直到他確定她沒有懷孕為止。
不過,他總有一個預感,他覺得地跟她總有一天會再見面的。
「是。」楊天革鬆了口氣,但隨即又煩惱起來。
他雖然不瞭解島主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只為了一個曾經想置他於死地的徐定舞,但他卻又沒勇氣在島主剛大發雷霆過後開口絢問。也罷,島主如此交代自然有島主的理由,再說,徐定舞早已回到「落月島」,無法對島主產生威脅了。
不過,該派誰呢? 「停雲島」安排在「落月島」的人幾乎全是男的,若要貼身跟在徐定舞身邊,肯定得要個女的才行,而且還得是個徐定舞熟悉的女人,否則以徐定舞的身份及聰敏,若貿貿然的派一個人去接近她,她準會起疑……
騫地,楊天革的腦海時閃過一個人名。他小心的朝穆翼裡去一眼,穆翼一手撐著下巴,正在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