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沒有。」黃嫂一臉我發誓的表情說,「當時要不是先生保證你是因為大病初癒,而不是得什麼不治之症才會這麼瘦的話,我早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打算放棄這個工作,向先生辭退的。」黃嫂老實地告訴她,隨即又露出不太整齊卻乾淨的白牙笑逐顏開地說:「還好老天有眼,太太真的沒得什麼病,因為像你這麼好的人不該那麼早死的。」
「我倒希望自己早點死。」邾松婕苦笑地說。
「太太,你說這是什麼話!」黃嫂輕斥道。
「有人說輪迴轉世為人是為了償還前世債,而死亡則代表還債受難日的結束,所以我不認為早死有什麼不好,那或許是一種解脫你知道嗎?」她若有所思地喃道。
「太太,你年紀輕輕的在想什麼呀!到底還是活著好,你怎麼知道人死後的世界是怎麼樣?與其到一個你不熟悉的世界去,何不乾脆繼續待在自己熟悉的這個世界呢?」黃嫂皺眉地說,「我這個人書讀的是不多啦,但是至少還聽過一句話,叫什麼螞蟻尚且偷生的,這意思不是告訴我們連一隻小小的螞蟻都希望能活著,何況是我們人呢,我說的對不對?」
「螞蟻尚且偷生。」邾松婕喃喃自語地念著。
「哎呀,看我光顧著和你聊天,都忘了先生在飯廳等你,他一定等得不耐煩了。」黃嫂突然想到的唉聲叫道。
「先生?」邾松婕豁然驚醒轉向她,「你說方……你說先生在家?」
「對,他正在飯廳等你一同吃飯呢。」
「黃嫂,麻煩你跟他說我身體突然覺得不太舒服,不去吃飯了,請他自己先吃。」她立刻轉身朝來時路走回去。
「太太,你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黃嫂追上去擔心的問。
「對呀,我也覺得奇怪,但是我現在就是覺得頭痛不舒服,麻煩你去跟先生說一聲我現在沒啥味口,不想吃飯。」她揉壓著太陽穴佯裝不適的說。
「頭痛不舒服?要不要到醫院去看醫生?」
「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她回絕的走進房內,並告訴黃嫂說:「你們不要來吵我,讓我安靜的睡一下就好了。」
在邾松婕堅定不移的決絕下,黃嫂只有帶著一臉的無奈與擔憂下樓,並老實的將一切告知飯廳內喂小狗吃肉絲的方雲揚,而他的反應是立即起身往二樓走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黃嫂突然覺得外表冷漠的先生一定是愛著太太的,雖然因為事業忙經常不在家,但一聽到太太身體不舒服就馬不停蹄地向太太房間衝去,光看這一點,就可以知道他愛太太是真心了。
「聽說你人不舒服 ?」
房門毫無預警地被打開,邾松婕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聽到他冷嘲熱諷的聲音在房內響起,她輕顫了一下,不知道這回他又要以什麼方法懲罰她的一時之快。她緩緩的回頭面向他。
「臉色紅潤,目光炯炯,氣息也很平穩,你不像有病的人嘛!」方雲揚走近她,低頭認真地研視後奚落地開口說。
「我說謊,因為我不想見到你。」邾松婕吸了一口氣,勇敢地直視他。
「哦,為什麼?」他揚眉好奇地問,「因為我冷落嬌妻,讓你獨守空閏一個多月,你生我氣,所以才不見我?」
邾松婕對他的無稽之談反應是轉開臉,她實在不想看到這張惡魔的臉。
「回答我!」方雲揚一把攫住她下顎,要她直視他。
「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我走?」邾松婕看著他深邃無情的眼眸,以前所未有的平靜口吻對他說,「我從來沒有得罪過你,就算有的話那你也該羞辱我夠了吧?如果你是為了你父親遺囑上的原因逼我嫁給你,那麼在你目的達成之後,是不是也該放我自由了?」
「自由?我沒綁著你吧?」
「我的意思是放我走。」
「你想走去哪裡?別忘了結婚後你就是我老婆了,你不待在家裡相夫教子,你想去哪裡?」他的笑容中沒有絲毫的感情。
「相夫教子?」邾松婕很想嗤之以鼻地笑,但為了怕激怒他,還是作罷的以最平靜的口吻說,「方先生,我們的關係根本扯不上『相夫教子』這四個字,你我應該都心知肚明才對,因為我們根本不是一般正常的夫妻,沒有愛、沒有情、也沒有想去培養愛情的心,我們兩個人……」該怎麼說呢?她微蹙秀眉,停下來想自己該用什麼表達才適當。
方雲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為這一個月來,不斷周旋在公事與公司內部的老狐狸、小狐狸與狐狸精之間,太久沒與女人溫存,而忘記了真正的女人是多麼的美麗、多麼的溫香,以至於讓他有——她的美艷、純真是世界上惟一僅有的錯覺。
看著她毫不做作的姿態,聽著她溫潤圓滑的嗓音,感覺她吐氣如蘭的氣息,他僵硬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由自主的燃燒了起來,並在他有能力阻止前直衝向下腹,讓在前一秒鐘前還寬鬆舒適的褲子緊了起來。
「我們倆就像是水與火一樣,分開時相安無事,但若一相遇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們永遠不可能有相容的時候。」邾松婕思考了好一會兒後告訴他。
「水火不相容沒關係,我們的身體相容就可以,你要不信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來試試看。」方雲揚目不轉睛的看著她,深邃的眼眸毫不隱瞞地迸出一抹慾火。
「不要!」邾松婕立刻脫口而出,身形更以史無前例的速度跳出他伸手可及的範圍內,銅鈴大的雙眼則謹慎防範的盯著他。
「過來。」方雲揚的眼神一下子陰沉了起來。
邾松婕被他凌厲無情的聲音嚇白了臉,她驚恐地看著他,雙手緊緊地抓著被子,不由自主的回想到前幾次被他凌辱的情形,她好怕與他做那件事,因為那會好痛、好痛。
「過來。」他再說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