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其他的研究人員在哪兒?」習詠歌急急地追問,整個腦子已經是慌亂一片,突如其來的狀況令她一時間不知所措起來。
「他們就住在後村的山坡下,那兒離挖掘區最近,所以他們一行人都住在那兒以方便挖掘行動。走出店門後,你往東邊一直走,就可以看見他們了。」
「謝謝你。」她向他道了聲謝後,便急急忙忙地衝出旅社大門。
當習詠歌沿著老闆的指點找到其他研究人員時,整個人鬆了一口氣,有種他鄉遇故知的莫名感動。
在上前與他們交談後,她才再一次確定馬浦煌正如旅社老闆所言,自一個月前離開秘魯後 就一直沒了消息,讓其他研究人員莫不擔心害怕馬浦煌會是繼習衍之後下落不明的人。
也因為主持研究的主要教授接連的失蹤及失去訊息,讓苦守於當地進行研究的研究人員士氣萎靡不已,失去了往日努力研究、探索神秘的精神。
看著研究人員之間迴盪著一股低迷的氣氛,習詠歌也感染到了他們的無奈,眼 角們光發現到遭人挖掘出的洞口,看得出是屬於他們研究中的挖掘洞穴,這才真切地感受到父親在當地的生活。
「想必爸每天一定都過得很快樂吧!」
可以容納兩個人進入的地下隧道隱藏了令人蠢蠢欲動的悠遠文化,也抓緊了 想要一窺神秘的人的全副注意。
當她站在挖掘的隧道口前,終於真正見識、體會到,也明白了父親當時決定 留在當地的心態及想法。
「習小姐,關於令尊的失蹤……我真的很抱歉,如果那天我也跟著教授去勘察的話,那就什 麼事都不會發生了。」身為研究人員之一的林俊生臉露愧疚之意,回想當初,他更是後悔。
「不用跟我說抱歉,我相信我爸一定吉人自有天相,像他那樣堅強的老頑固,一定不會有 事的。」她只能揚起笑容安慰他,將失去父親的苦楚往心底藏,「對了,你說勘察,我爸去 勘察什麼?」
「因為那天教授好像從洞裡發現了什麼,一出洞就說想要到鄰村哈奇爾去勘察一下,當時我們每個人手上都有事要忙,原本我是想陪教授一起過去鄰村,但教授說他只是過去看看,很快就會回來,結果……沒想到他這一去就沒了下落……」
「哈奇爾……」
「哈奇爾就是在前面叉路下去的另一個村莊,他們的人口比這兒多一點,佔地也比薩瑪大,只是那兒也是偏僻地帶,所以一直都吸引不了什麼觀光客。」
「謝謝,我想你告訴了我許多寶貴的線索。」習詠歌抬頭對他展露感激笑容。
接著她又與林俊生談了一會兒,在婉拒了他們好意安排的住所後,她決定在薩瑪的旅社落腳,打算明天再去哈奇爾探探消息。
*** *** ***
揮別了研究人員, 習詠歌背著背包往旅社的方向走,沿途停停走走,一張秀麗的容顏失去了光彩及笑容,一雙空洞的黑眸也像是失去了心神般顯得落寞無助。
「到了秘魯我又能怎麼樣?我什麼忙也幫不上……」此時此刻她充分感覺到自己的無能為力,讓她不禁深深地自責、厭惡起自己。
「我可以找到爸嗎?」她不禁如此自問,她雖然能拚命地安慰他人,卻無法說服自己相信父親安然無事,存於她心中、腦中的是隱約的不安。
所有不確定、懷疑的情緒終於在此刻完全爆發,頓時失去依靠的她不斷地告訴白己要堅強面對現實,然而她卻比誰都清楚自己只是在一味地逃避及自欺欺人。
「馬叔……爸……你們怎麼都不見了?」為什麼她所能相信、依靠的親友都離她而去,將她一人獨自留下面對殘破的一切。
正當習詠歌自哀自憐的當時,一陣怪異的腳步聲從她身後傳來,令她趕緊藏起悲傷的情緒,猛然轉頭一探,卻不見有任何人。
一陣驚悚感貫穿她倍受打擊的身心,一抹驚恐從心底油然而生,悄悄瞥了眼現下陰暗的天色,腦中突地憶起僅有一面之緣的男人對她的忠告。
「壞人……」她的腦中充斥著這個令人膽戰心驚的名詞,在她轉過頭之際,一陣唏嗦聲又從她身後傳來。
習詠歌咬緊牙關,硬著頭皮往前走,腳下的步伐不自覺地加快,想要盡快遠離這條細窄的山道,然而那陣雜亂無章的腳步聲卻再度傳進她的耳裡,且腳步聲離她愈來愈近,而她的心跳也愈來愈劇烈,那個腳步聲彷彿就在她的身後……
「小……」
「啊——」
衛知言手才剛剛搭上她的肩膀,一個驚天動地的尖叫聲立即掩沒了他,令他不得不縮手捂 住受創的耳朵,在這縮回手的一瞬間,他好不容易找到的那名女子卻莫名其妙地快速從他眼 前跑離。
他無辜地掏掏耳,不知道她反應為何如此劇烈?但是……他好不容易才到達這個村莊,他一定要把他的背包給拿回來才行。
於是,他認命地邁大步伐向習詠歌的消失處追去,決心非得將裝有男偶的背包拿回來不可 。
「壞……壞人……搶劫啊!」習詠歌奮力地往前跑,想要盡快地跑到人群聚 集處,但肩膀上仍殘留著被人觸碰的灼熱,驚得她只能邁開步伐遠離這危險區域。
她的叫喊聲傳進衛知言的耳裡,這下他總算明白為什麼她的反應劇烈了,不 過,她也太誇張了,根本都沒有看清他是誰就喊著搶劫,真是令人受不了。
一跑進人群聚集的地方,習詠歌忍無可忍地尖聲高叫,「救命,搶劫啊——」
只是受驚過度的她,在危急之下所叫喊出來的卻是當地人聽不懂的祖國語言,令在場的人都一臉奇怪地望著她,完全不知道她在叫喊什麼。
「喂!」衛知言微喘著氣搭上她的肩膀,一連走了幾里路下來,縱使他的體力充沛,也因為與她追逐了一段距離,而感到體力透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