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再想了。」齊朗天的手指在她光滑的臉頰上來回的輕撫,「你只要相信我所說的就行了。」
「但是……」
「如果你再說一聲但是,我就再吻你,吻得你透不過氣來。」
他惡聲惡氣在路絲築耳邊悄聲威脅,換來她的一個大白眼及嬌嗔,「壞蛋。」
齊朗天笑笑的放開她,「我可不壞,至少我有給你選擇。」
但是通常都無可選擇。路絲築在心中暗暗的補上這一句。
「好吧,你今天是要帶我去哪兒?」她將他抵在牆上的雙肘拉開,走出他禁錮的範圍問道。
齊朗天牽起她嫩白的小手,「我們今天不回家,去看場電影如何?」
路絲築抽出她的手,紅著一張俏臉,擰著眉不太自在的看著齊朗天,「我們都是男人,別拉拉扯扯的,會被別人笑話的。」只有這時候,她才發現「男人」這個名詞可是一個掩飾自己不自在的好藉口。
齊朗天滿不在乎的聳肩,再度將她的手放入他的大掌中緊緊握住,「誰說會給人笑話的?我這是在預防你走失,所以才要緊緊抓住你的手不放。
路絲築忸忸怩怩,不安的想抽出她的手,辯解道:「我才不會走失,我會緊緊跟著你的,所以你不用牽我的啦。」
可是無論她怎麼甩、怎麼掙脫,齊朗天都無動於衷的對著她笑,「你放棄吧!我絕對不會放開你的手,因為我對你極度的不信任。」
「你這是什麼意思?」路絲築邊反抗著邊嚷嚷出聲。
齊朗天回頭給她一笑,拍拍她的小手,「沒什麼意思,我只是替你著想,想想,你對台灣的地形都不熟了,對台北怎麼會熟呢?所以你還是乖乖的讓我替你帶路吧!」
這下路絲築無話可反駁,她的確對台北的地形不熟,但是要她被一個男人牽著手走,這教她有點無所適從,也挺彆扭的,而且她也十分在意其他人的眼光。
就在他們要走出這暗黑的巷子時,齊朗天臉上的笑意在察覺到壁上的一個焦黑點時突然停止,全身警戒的眺望四處。
「你怎麼了?」見到齊朗天一副不安的舉動,路絲築抬臉直視他的側臉問道。
齊朗天回她一個放心的微笑,「沒事,只是……小心!」他驚呼的同時,將路絲築的頭壓低,整個身體籠罩著她嬌小的身軀。
「怎麼回事?」她盛滿疑惑的雙眸注視著齊朗天。
想到市區無辜的民眾,齊朗天當下心念一轉,他不能將自身的恩怨牽連他人,於是以風馳電掣之姿拉了路絲築奮力往巷子裡頭跑。他們所經過的沿途,壁上都會留有一個圓孔大小的焦黑。
路絲築在錯愕的同時,努力的想跟上齊朗天的步伐,但她愈是努力想要跟上,她就愈感到力不從心,她重重的喘息,「阿天……可以……可以停一下嗎?」她感覺自己整個胸腔漲滿了悶氣,急欲從口鼻中釋放而出。
齊朗天聽見身後斷斷續續微弱的聲音,他放慢腳步,最後心一橫,索性停下來。「你還好吧?」他猛個旋身將她帶進懷裡,輕聲的詢問。
路絲築白著一張臉,靠著他的胸膛,喘著濃重的鼻息,嚥了嚥口水,想騰出一點說話的空間,但喘息不止的她只能用眼神向齊朗天質疑著這是怎麼回事?
齊朗天向她露出一絲撫慰的笑容,正想開口解釋,一個微弱極小的噗嗤聲從他耳際劃過。一滴、兩滴紅色的水珠緩緩的掉落——
「你流血了?!」路絲築驚呼出聲,同時感覺到身子猛地一震,不能動彈。
齊朗天手撫著被槍擦過血流不止的左耳,惡狠的低咒:「Shit!」
「你罵髒話?」路絲築無法置信的睜大雙眼,不斷的喘息。一派溫文儒雅又有潔癖的他竟然會罵髒話?!這令人太不可思議了。
「你聽錯了。」齊朗天邊敷衍著她,一邊從褲袋裡掏出隨身的手帕,一把摀住了受傷的左耳。
對於這個問題她也不想去深究,她順了順紊亂的氣息,抓住他的雙臂,事態嚴重的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告訴我。」
齊朗天調整稍稍不順的氣息,意識到攻擊停止了,他立刻意會過來這個狙擊手的心態。可惡!這個人居然在耍著他玩,他竟把這場狙擊當作是一場遊戲,這讓齊朗天怒火中燒、怒不可抑,「媽的!」
「你又罵髒話!」這回路絲築可聽得清清楚楚。
「那又怎麼樣?」他緊抿著唇,沒什麼大不了樣。該死的傢伙!一想到他被人耍著玩,齊朗天的心情就無法平靜下來,但是腦子卻是異常的清醒冷靜。
路絲築不滿的撇撇唇,「是不怎麼樣,但是如果你還不趕快去醫院,你可能會因為流血過多致死。」比起他的出言不遜,她倒比較擔心他的傷勢。
「這點傷還死不了的。」齊朗天滿不在乎的巡視週遭的高樓大廈,想找出那個狙擊手的所在地。
「你怎麼這麼說話?!」路絲築生氣了,氣他這麼不懂得愛惜自己,氣他不懂她有多麼的擔心他。擔心?!想到這個她才發現,她居然會對雙親和弟弟以外的人產生這種不必要的情緒,而且更甚她的雙親及弟弟……她到底是……
「怎麼了?生氣了?」看著她倔著一張小臉,緊咬下唇不知在想些什麼,齊朗天拍拍她的粉頰,保證道:「我這就去看醫生,別氣了。」
路絲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柔順的任由齊朗天牽著她的手走。轉個方向,齊朗天帶著路絲築步向市區。
齊朗天以靜制靜的想找出狙擊手,只要自己不輕舉妄動,狙擊手也不會對自己有所行動,狙擊手把這狙擊當成遊戲,他是行動敏捷的貓,而自己就是受人愚弄四處亂竄的小老鼠,從這場獵殺中得到他殺戮的快感。
真是一個變態。齊朗天忿怒的想,在眼光梭巡的目標中他鎖定一棟大樓,他調調架在鼻樑上的眼鏡,眼光瞟向樓頂,他看見一個人影,再定睛一看,他看見那個人整整齊齊一副上班族的打扮,戴著墨鏡,手中拿著一把黑色長槍,微掀的嘴角像是在嘲笑他的膽小無能。齊朗天緊握拳頭,如果可以的話,他恨不得一把將那個人的頭扭下來當球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