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懷孕的醫生證明?郇風第一個反應便是好奇的想,有這種東西嗎?不過接著讓他好奇的卻是柯雁藍要怎麼用那個東西來拒絕他們的婚事?這跟她有沒有懷孕有什麼關係?喔!他知道了,一定是因為蕙姑的關係,虧她想得出這個辦法!
他失笑的搖搖頭,看了正忙著監視柯雁藍的王秘書一眼,他拿起卷宗內夾放的原子筆,在紙上落下他渾厚有力的美麗字體。
別幫她弄,這件事交給我處理就好。
寫罷,他將卷宗夾闔起遞給一直站在他左前方側對著他,一邊擋住柯雁藍能目擊到他的視線,一邊監視柯雁藍會不會突然有抬頭看他們的舉動的王秘書。
接過卷宗夾的王秘書偷瞄了一眼依然埋頭苦幹的總經理一眼後,迅速的打開卷宗夾看了郇風在白紙上落下的字,然後在闔上卷宗夾的同時向他點了個頭,表示OK,她知道怎麼做了,沒問題。
好一會兒後。「好了,王秘書,這是楊經理的急件,麻煩你交給他。」柯雁藍闔上卷宗夾起身說道。
「好的。」王秘書接過卷宗夾,並在轉身要離去前像是忽然想到什麼而停佇原地,「總經理……」
「還有什麼事嗎?」
「關於你剛剛要我幫忙的事,我可能無能為力,因為我剛剛打了通電話給我朋友,這才知道她出國研修去了,聽說至少要兩、三個月以後才會回來,所以很抱歉。」
柯雁藍呆愕了一下,「沒關係,那我自己再想辦法。」她說是這樣說,眉頭卻在不知不覺間皺了起來。
王秘書抱歉的朝柯雁藍點了個頭,退出辦公室。當然,她在臨走前不忘瞄了郇風一眼,而他正感謝也是滿意的朝她微微一笑,她則回他一個揚眉動作後,靜然的離去。
「對不起,讓你久等了,你找我有什麼事?」走到郇風身邊坐下,柯雁藍暫時拋開王秘書帶給她的壞消息,專心的面對他問道。
「蕙姑教我來帶你去試婚紗,她和『鍾愛一生』已經約好了時間,兩點半,我們還來得及。」他抬手看著手錶說道。
「什……什麼?」柯雁藍好像被嚇到了一樣,瞠目結舌的叫道。
緩緩的放下右手看她,郇風呼了一口氣後,以歎息的聲音開口,「看來蕙姑好像太信任我了,她竟然什麼都沒跟你說就教我來帶你去試婚紗,還有你大概也不知道我們的婚期已經定在下個月十五號吧?」
「什麼?」柯雁藍這回不只被嚇到,甚至於失控的尖叫出擊,「你說什麼?我們的婚期下個月十五號,誰……是蕙姑告訴你的?」
郇風無奈的點頭,表示了自己的清白。
「我的上帝,蕙姑她……」柯雁藍驀然起身,蹙緊眉頭,焦躁的在他面前走過來又走過去的。她真不敢相信蕙姑竟然……竟然……哦,下個月十五號,離現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蕙姑到底在想什麼?她真不敢相信!
「郇風,我很抱歉拖你下水,」她霍然轉身面對郇風真心誠意的向他道歉著,「我沒想到蕙姑會這麼急著……我很抱歉,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設法阻止這一切,不會讓你下不了台的。其實我已經想到一個辦法可以緩和現在這種情勢,只要我到醫院一趟……」
「醫院?你生病了嗎?」郇風關心的詢問,其實在他心裡早已心知肚明她所謂到醫院一趟是為了什麼。
「沒有,我到醫院是為了……」她突然的停了下來,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他一眼後才又繼續說,「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當初蕙姑叫你娶我的理由?因為她誤會那天我和你在旅館待了一夜的事,擔心我,呃——懷孕,所以才會逼著你娶我。」
「基於這理由,我想到的辦法便是到醫院檢查,證實我根本沒有懷孕,那樣的話,我們就可以不必這麼急著結婚,當然表面上那只是一種拖延戰術,但是我會盡量想盡辦法讓蕙姑和我父親遺忘我們的婚事,那樣的話,你幫我這事便不會在你生命中造成太大的影響。」
「小藍。」聽她說完,郇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喚她。
她應聲將目光放在他臉上。
「你真的那麼不想嫁給我嗎?難道我真的一點吸引你的魅力都沒有嗎?」他溫柔的凝視著她問。
「不,不是你的問題。」她呆愕了一下,急忙搖頭說,「是我,我不該拖累你,我們只是萍水相逢的兩個人,根本非親非故,我不該……」
「我們不是朋友嗎?」郇風溫柔的截斷她,「如果你當我是朋友的話,那就沒有所謂拖累不拖累的問題,何況這一切都是我自願做的,根本沒人強迫我。如果說以後發生了什麼讓我痛苦或難過的事,例如我發現自己愛上了你,而你卻找到了你的如意郎君要和我離婚時,我也只有認了,畢竟這是我自己所選擇的路不是嗎?」
他說得似假還真,「所以小藍,自私點,為了你的父親,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不必太顧慮到我,因為我若真覺得被你給拖累或再也受不了你的自私的話,我一定會有所反抗的好嗎?」
他的聲音溫柔的像道和風,輕柔的包圍在身體週遭,為她帶來沁涼的感受。柯雁藍只是看著他,然而不知怎麼的,她卻真的感覺到一陣微風輕拂過她臉龐,揚起她的髮梢。她轉頭看向房內僅有的幾扇活動窗,而它們卻全部都緊閉著。她再轉頭回去看向郇風,而他只是深深的凝視著她溫柔的微笑著。
「老實說,」他再度開口,「小藍,我之所以會答應幫你、娶你,其實並不全是為了你,你知道嗎?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之所以會點頭娶你,其實是為了我自己。我是真的喜歡你,你知道嗎?小藍。」
走進醫院向婦產科方向走去,柯雁藍愈向前走一步,整個人便愈緊繃一分,雖然她極度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讓它彰顯出來,但她的臉色依然蒼白的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