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由不得你。」他低頭看她,柔聲的對她說。
「你不明白嗎?我……」
「什麼事我都看得一清二楚。」他搖頭打斷她說,「但是這改變不了我們之前的決定,下星期的婚禮照常舉行。」
「不行。」她猛然搖頭道,「我不能讓爸爸受到任何傷害,我不能牽連蕙姑讓她承擔我所受的傷害與痛苦,我不能讓曾凡毅傷害到他們任何一個,我不能。」
「小藍,沒有人會受到傷害的。」
「不,如果我不嫁給他的話,爸爸和蕙姑都會受傷的。他告訴我,如果兩天內我沒有給他答案,取消和你結婚或直接改和他結婚的話,他就要把我三年多前曾經被他玩弄,以及曾為他墮……墮過胎的事說出來,我……我不能讓他這樣做,那會殺了爸爸的,我……」
「所以你就打算向他低頭和他結婚?」郇風目不轉睛的盯著她說。
「我……我沒有選擇的餘地。」她痛苦的點頭說。
「你有沒有想過這次順了他,以後你就會變成他的傀儡,任他差遣、任他驅策,連最基本的人格都可能會失去。小藍,你真的打算要這樣過一輩子嗎?」
「不,我不要。可是我有別條路可以走嗎?我還有別條路可以走嗎?」
「有,只要你相信我,我不會讓他傷害你、你爸爸和蕙姑任何一根寒毛的。」郇風對她說,「你相信我嗎?」
「我相信你,但是你有什麼辦法?」她的表情完全是茫然的。
「先將你對曾凡毅所知道的事全部告訴我,我需要他的資料,愈多愈好。」他說。
柯雁藍看了他一會兒後點頭,開始說起她所認識的曾凡毅,而當她提到他有一個非常疼惜的妹妹時,郇風認真的眼神起了一絲變化。
「她叫什麼名字?」他問。
「曾亞雲。」她還記得。
「你知道她現在在哪裡嗎?」他又問。
柯雁藍搖搖頭,「曾凡毅很在意他妹妹對他的感受,自從三年多前我曾經以告訴他妹妹他對我及對他的女朋友所做的惡行而威脅他離開『柯見』後,他們兩兄妹就像從地球表面失蹤了一樣,直到最近他又出現。」
「聽說他剛從美國回來沒多久?」郇風沉思了一下說。
柯雁藍點頭。
「你想他在美國的期間,他會將他妹妹一個人丟在台灣嗎?」
「不可能。」她直覺反應的搖頭道。
「OK,那就把搜尋範圍擴散到全美國好了,雖然麻煩一點,但是凡走過必留下痕跡,我倒要看看曾凡毅能把一個人藏到哪裡去。」
「郇風,你……你不會是想……」柯雁然這時才恍然大悟他的計劃。
「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接下去替她說完,「沒錯,我就是想這樣做。」
「可是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我們只有兩天的時間,而且……而且綁架是犯法的,我們不能這樣做。」
「我沒有說要綁架,只是想跟她談談,就像曾凡毅想和蕙姑聊天一樣,構成不了犯罪條件的。」他微笑道。
「是嗎?可是兩天的時間我們要怎麼找到曾亞雲?況且我們連她現在到底在台灣、在美國或者是世界上的任何一國我們都不知道,這種大海撈針的事別說兩天了,可能一輩子我們也找不著她,郇風,這個方法行不通的。」她悲傷的低下頭說。
「你要學著信任我好嗎?」他抬起她的臉,柔聲對她說道。
「郇風,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你的。」
「那當然,以後每天朝夕相處的生活,你想忘記我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他輕笑道,「走吧,既然要找人就缺不了電腦,而你這台活電腦更是不可或缺的要件之一,所以今晚還是得委屈你住在我那兒一晚了。」
看著他好一會見,柯雁藍毅然而然的點頭,「走吧。」她說。
兩天,她和他的緣分就只剩下這兩天了,她一定要好好珍惜這與他相處的兩天,不管他要做什麼,她一定毫無異議的奉陪到底。郇風,她這輩子最後的戀人,她將為他冰封自己的心,這一輩子她是再也不會愛上別的男人了。
世界之大要找一個與自己完全不相關,甚至於不知道對方長得是圓是扁的人,雖然不比大海撈針困難,但也絕非易如反掌之事,尤其時限又是必須在兩天之內要找到……呵,這應該是個玩笑吧?
可是跟隨郇風回家的柯雁藍在郇風臉上卻找不到一滴點玩笑的蛛絲馬跡,她看著他連續打了幾通電話,然後一個小時之後,他們竟移位到一個疑似軍事基地,內部充滿了各種奇怪儀表、圖表、電視網、電腦系統……
張口結舌的看著不可思議的四周,柯雁藍突然有種好像在看電影卻身入其境的感覺。
「小藍,找張椅子坐下,或者你累了可以到那間休息室去睡個覺,在我找到可能是我們所要找的曾亞雲,麻煩你確定沒找錯人之前,可能會需要一些時間,我看你還是去睡一下好了。」關上阻隔外界的隱形門,郇風對呆若木雞、張口結舌的站在原地動也不動一下的她說道。
「郇風,這裡是……」柯雁藍緩緩的將臉轉向他,臉上神情依然有些茫然與呆滯的仰頭問。
「『邑城』在台灣的聯絡控制站之一,一○三一。」
「什麼?」她聽不懂。
郇風微笑,牽起她的手走到一張椅子旁要她坐下,然後雙手撐在她椅子扶手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說:「這裡是什麼地方、做什麼用的,我再慢慢解釋給你聽好嗎?我想先找到曾亞雲的行蹤。」
「你要怎麼找?用這些儀器嗎?」柯雁藍怔忡的看了他一下問道。
郇風微笑,「你看就知道了。」
他說,隨即坐入另外一張輪動椅,滑身到令人目不暇給的儀器前,敲打著疑似電腦鍵盤的黑色按鈕,不一會兒他們前方的幾個螢幕分別出現了不同的畫面,而畫面內則分別出現一個人,一個表情訝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