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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頁

 

  他是木頭嗎?非要她把話說得那般清楚不可……只有他會羞,難道她就不會嗎?老是斥責她要有女孩子的矜持,卻又要她凡事交代得明白些,他不知道她也很為難嗎?真是個蠢書生!

  「你……這……」勞用劻張口結舌,連話都說不出口,只覺氣氛詭異得很,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只好顧左右而言它。「我先去找吾兄、汝兄再說。」

  「你給我站住!」

  關主芷一把將他拉住,不給他機會溜走;她都已經寡廉鮮恥地開口了,倘若他再拒絕她,他可就算不上是個男人了。

  「我真的有事……」勞用劻不敢對上她的眼。

  這女人…他羞得臉都抬不起來,她怎麼有膽子拉住他不放?

  「我當然知道你找他們兩個做什麼,但是那件事不急,你先答應我再說。」

  她當然也明瞭這樣的舉止太過放肆,但她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不成,這種事定要等到洞房花燭夜才可為之。」勞用劻左睞右膘,就是不看她那張絕艷攝魂的悄顏。

  他不敢說自己對她全然沒有半點非分之想,但就是因為心裡對她似乎有那麼一點點的綺思,才教他更不敢看她的眼;她的眼大過澄澈,訪若會映射出他的污穢似的……

  雖說這是她提的頭,但他若真的應和她,豈不枉讚了那麼多年的聖賢書?

  「要是你像我爹那般歹命,在迎娶我二娘的那一夜被……」話到一半,她倏然噤口,不吭一聲。

  這話不能再多說了,否則,她待會兒八成會說出一些不該說的事。

  橫豎他又不是她爹,他是不可能像爹爹一般歹命地在洞房花燭夜被人給下毒毒死才是。

  「怎麼了?」發覺她不說話,他才緩緩把視線移向她發紅的俏顏。

  突然驚覺她的臉上竟紅通通的一片,沒多細想,他馬上伸手往她額上探去,暗忖她該不會是染上風寒吧。

  關蘭芷沒問避,任由勞用劻微涼的指撫上她有些發燙的臉。

  若是以往,她八成會砍了隨意碰上她身子的手,但如今不同,是因為碰觸她的人不同。

  她會逼他娶她,不單單只是因為她想要逃避和雋清王府的那一樁親事,也是因為她就喜歡他這樣的人,坦誠率直不造作,人又靦腆羞赧而良善……這樣的人打著燈籠都難找,至少她在外遠遊的一年多來,就只遇上他這麼一個,何況她的命還是他所救,就算她以身相許報答他的救命之恩也不為過。 橫豎她是賴定他了,儘管他現下不太喜歡她,但她相信只待她換回女裝,他對她定會另眼相看。

  想著想著,她不自覺笑了,粉嫩的杏唇飛上一抹甜美的笑意。

  恍恍惚惚之間,她發覺他的臉竟然愈靠愈近,眼看著就要碰上她的唇…他會那麼大膽嗎?

  正猜想著,他的唇已不偏不倚地落在她的唇上,用她不敢置信的大膽輕薄著她發愣微啟的唇,繼而滑入她的口中……

  他是勞用劻沒錯吧?但他怎麼……倏地,滑嫩的觸覺挑誘著她驚愕的丁香,教她不由得抬起織手,毫不客氣地在他臉上甩落一個巴掌。

  「無恥!」話落,她隨即頭也不回地飛奔離開。

  勞用劻愣在原地,滿腔蠢蠢欲動的熱焰霎時化為一池冰凍的湖水。

  她這女人…連回房都說得出口了,上次更是荒唐地來個霸王硬上弓,如今他不過是親親她而已,她居然賞他一個巴!

  他也知道自個兒的舉措是不合於禮,但他也是一時情難自禁,才忍不住……

  誰教她突地露出那般勾人心魂的笑?他並非登徒子,只是他無能抵抗她那引人心蕩神馳的笑。

  罷了,嚇嚇她也好,讓她知道他終究是個男人,省 得她老是在他面前那般造次。

  只是這一巴掌還真是疼啊……

  第七章

  連奔了數條街道,關蘭芷歇步停在無人的胡同裡,止不住臉上的熱氣和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怒氣,讓她想大吼一聲卻又發洩不得。

  她沒想到勞用劻居然會這麼做……

  他居然親她?像他這般謹守禮的人竟然親她……她真是意想不到他竟如此大膽,教她羞得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她甩的那巴掌並不是因為生氣,只是感到意外和羞赧罷了。

  走在胡同裡,任由冷風拂面而來,她不由得探出纖指輕觸著方纔他親過之處,儘管寒霜早已冷卻她的唇,但她仍隱約可以感覺到殘留的溫度。

  思及方纔那一幕,她不由自主地又臉紅了。

  噴,以後就是夫妻了,這種事就像用膳那般平常,她有什麼好羞的?阿瑪和額娘一直都是這樣恩愛,以往她都不覺有異,怎麼現下卻心頭竄跳不停,一顆心好似快蹦出胸口般難受。

  「格格。」

  關蘭在正沉醉在少女的情思中,身後忽地傳來一聲叫喚,她立刻往一旁睇去,只見一高挺男子不知何時走到她的身側,教她想逃開也來不及,只能無奈地輕聲道:「哥尤,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兒?」哥尤是阿瑪的貼身侍衛,也是她的師父,難怪她壓根兒沒察覺到他已到她的身邊。

  這兒離王府明明還有一段距離,哥尤怎麼會跑來這兒?她的行蹤何時洩露了,

  「雋清王府的忠堂貝子到王府時,說到在京城裡撞見一位極酷似格格的男子,王爺便要我到街上晃晃,若確定是格格,便要我將你帶回。一哥尤難得一口氣說這麼長的話,是因他怕不一口氣說完,格格會問個沒完沒了。

  「看來我是非跟你走不可了!」可惡!早知道就不該同那渾水,果真讓自個兒的行蹤洩底……更可恨的是,連靳忠堂也認出她來了。

  可她現在還不能回王府,她還沒有拿到勞用劻的信物,這一回府,肯定再也踏不出王府的大門了···但要她和哥尤對打,她是一點勝算都沒有;阿瑪定是算準這一點,才特意派哥尤前來擒她。

  唉!這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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