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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那只有一個可能……她離開了!

  她該不會賞他一個巴掌跑開之後便再也沒回來吧?

  極有可能,那時候他也有些動怒,根本懶得管她究竟跑到哪裡去,倒頭便睡。原本是打算趁著她不在小睡片刻,誰知道她居然過了這麼久都沒回來,難道她不打算回來了?

  太好了,他—直以為這煞星會糾纏他一輩子,如今她卻主動離去……早知道用這種法子可以逼得她離開,他老早就該扮下流當小人了,也不會自白讓她欺凌那麼多日。

  這麼說來……他不就可以回復到原本的生活?

  勞用劻笑咧了嘴,拉起被子便往身上蓋,差點開心地在炕上打滾。

  但這突來的愉悅不過一剎那,因為他發現她的東西全都放在炕邊的花几上,沒帶走半樣……如此看來,她必定還會回來。

  他的臉當場垮下,但不一會兒他又想起,說不定她身上銀兩多多,她根本不在乎這些東西,人走了便罷,這些東西她也不想帶走……畢竟當初發現她時,她身上也沒有帶包袱。

  那麼……他真的可以平靜如往常了,可以安心赴考不用再怕她老要干擾他。

  微微一笑地躺在舒服的炕上,勞用動正想要享受失而復得的寧靜時,卻嗅到一絲淡淡的清香,令他立即睜開眼,卻沒見著她的蹤影;他疑惑地閉上眼,把被子再拉高一些,卻發覺香氣更濃。

  這時,他才猛然發現,香氣是從被子裡飄出。

  也難怪,連日來她都蓋著這條被子,上頭會有她身上的香氣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只是這香氣……教他有點意亂情迷;而這被子復在唇上的觸感,感覺上像是她的唇那般滑膩,不過她的唇瓣比這被子還要柔嫩許多

  突地睜開眼,勞用劻登時發現他正輕觸著自己的唇,仿似在回想吻她的情境,教他不禁羞紅了臉。

  有點欲蓋彌彰地將被子推到一旁,卻掃不去沉澱在心頭的香氣,他煩躁地坐起身來,不自覺地望向緊閉的門板。

  難道她真的不回來了?

  難不成她還在氣他的唐突?可沒道理啊,她自己都能挑誘他了,他不過回以一吻,她有什麼好氣的?

  是她不顧姑娘家的矜持來挑逗他,又怎能怪他的情不自禁?他好歹是個男人,美人當前,如何能抗拒?是她不好,怨不得他。

  只是,她會不會出了什麼事情?

  心念一轉到這上頭,他連坐也坐不住,站起身拉開窗,任寒風刮進房內,瞇緊雙眸就著昏暗的街景尋找她的身影。

  她終究是個姑娘,倘若遇上了麻煩,對方又人多勢眾的話……

  不過她好像有點功夫底子……想到此,他又往回走,疲憊地倒在炕上;然而神態再也輕鬆不起來,飛揚的濃眉因他的擔憂而緊攏著。

  倏地,房門讓人推開來,他驀地抬眼,方要喊出她的名字,卻瞧見吾夏柳和汝貝碧二人。

  「怎麼今天一整天都沒瞧見你?」吾夏柳輕問道,一雙眼睛左右源來瞟去。「咦,你的相好不在嗎?」

  「她不是我的相好。」他還沒同他們解釋這事呢。

  只是似乎也不需要解釋了,橫豎她都不在這兒,他何必多費口舌?只要他自己心裡明白即可。

  「吵架了?」汝貝碧走到炕邊輕拍他的肩頭。「用膳了沒?要不要和咱們一同到胭脂叢?」

  「走吧,反正你的心情不好。」吾夏柳也不管他願不願意,拉起他的身子便往外走。

  「你從哪兒瞧出我心情不好?」勞用劻沒好氣地問著,卻是頭一次沒拒絕他倆的邀請。

  「你沒照鏡子啊?瞧你這臉色,誰都看得出來你心情不好。」汝貝碧在一旁答腔。「不過不打緊,到胭脂叢走上一趟,保證你喜笑顏開,什麼煩惱事都不見了;況且不到女人窩裡走一回,你又怎會知道女人的好?」

  勞用劻翻了翻白眼,自然知道他在影射些什麼,也懶得同他爭辯;他更在乎的是他們瞧出他的心情不好

  他心情真的不好嗎?為何他自個兒不自覺,還得要旁人點醒?

  他只是有點擔憂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罷了

  胭脂叢

  勞用劻懷疑自己是不是喝醉了?要不然他怎麼會在這胭脂叢的大門口瞧見一抹極似關蘭芷的身影?

  是他眼花還是醉了?但他不可能醉一整晚吧?不可能一整晚都把這胭脂叢裡的花娘都當成她吧?

  他八成是擔憂過頭,才會直想著她的安危。

  雖然她的性子極為多變又驚世駭俗,但她是個好姑娘,而且又一個人出門在外……唉!他會為她擔憂也是正常。

  他想著想著心又悶了,橫豎都踏出胭脂叢的大門了,他乾脆到街上去找找算了,省得自己淨胡思亂想。

  勞用劻才要踏步,便聽到耳邊傳來關蘭芷一貫的怒吼聲。

  「你眼睛是瞎的不成?本少爺在這裡蹲了這麼久,你居然還想打混過去?」關而企怒不可遏地暴喝著。

  她好不容易把兩人的事簡單扼要地告知大哥,說服大哥讓她外出,豈料她好不容易逃回客棧卻發覺他不在,問了掌櫃才知道他同兩位豬朋狗友上欄院;她一連跑了幾家,才終於想起似乎聽吾夏柳說過胭脂叢的名字,好不容易找著地方,待在外頭好半晌才等到他出來,他大爺卻當作沒見著她……

  分明是想逃嘛!他真那麼厭惡她不成?向他要個定情物他推說沒有,卻有幾分銀兩可供他尋花問柳?

  「是你!」

  「你終於醒啦,眼睛瞧得見了?」若不是這兒人多,她真想給他一記巴掌嘗嘗。「你好風流快活啊,居然趁我不在跑到這等地方來,你……」

  話未完,勞用劻突地貼上她的身子,放肆地摟緊她,兩人緊密得再無空隙,教她當場呆若木雞。

  「喂,這是怎麼著?你怎麼了?膽敢對我如此放肆,你……」他是不是醉了?渾身酒味……

  「你身上好冷,你在外頭待多久?」他倏地又拉開距離,魅眸噙滿毫不掩飾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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