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今個兒整個兒汴梁城起了大風波,有位遠從大遼來的使者前來求親,態度強硬地要求大宋王朝必須派出一名公主到大遼和親,否則大遼近期將要派兵削減大宋王朝。
這分明是刁難嘛!純粹只是大遼想攻佔大宋國土的借口罷了,近來人人皆知大宋已連續派了三名公主與其他外夷和親,皇宮內苑已無適嫁年齡的公主了,惟一的公主——趙盈,年方八歲,根本無法勝此重責大任。
當今皇上——宋神宗為掩人耳目,便微服出宮,至尚書府中,與尚書凌士儒共商對策,以保國土,兩人整整在凌士儒的書房裡商量了三個時辰,但仍是一籌莫展。
倏地,書房的門被打開了,一位絕色的小美人沒敲門就闖了進來。
「爹爹,師父他又不告而別了,他又丟下我一個人在這裡,自己溜去雲遊四海了!我不管,反正他不可以丟……」這時,那位絕色的小美人才發現到書房內除了她爹外,還有一位身著龍袍的中年男子,立時把話停住了。
「姬兒!你怎麼可如此的無禮,快賠罪。」
「凌尚書,不打緊,這位是你的女兒吧!」端詳了小女娃一會兒,身穿龍袍的宋神宗愉悅地大笑,凌士儒則
是一臉愁容,「哈哈!我有辦法了,有辦法可解決這次的難題了!」
凌姬看了看屋內的兩人突如其來的反應,一股不祥的預感上了心頭,一顆心倏地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第一章
「我不要!」凌姬重複了第三百八十二次的話,一個早上,她就不厭其煩地一直在重複這三個字。
凌士儒簡直要拂然大怒了,他做夢也想不到會有這種女兒——就算夢到也是惡夢,他怎麼會有如此刁鑽的女兒?
他凌士儒是宮中知書達禮的尚書郎,他自幼飽讀詩書、學富五車,他的妻子則是溫婉嫻淑、秀外慧中的大家閨秀,如此的父母怎麼會生出刁鑽的女兒?
除了容貌之外,姬兒的言行舉止沒有一點像他們夫婦倆,古訓裡的三從四德、從夫從父從子的,她壓根兒理都沒理,還一天到晚地說什麼男女平等的,有一陣子甚至還吵著要傚法花木蘭去從軍滅遼?
當今皇上膝下無女可擔任和親的重責大任,而和親之事又迫在眉梢,於是那日皇上在書房裡巧遇姬兒後,便決定封她為定國廣靖公主,派她去完成和親的重大使命,姬兒該感到榮耀才是,怎又如此孩子氣的耍脾氣呢?凌士儒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爹!要嫁你叫那個死禿驢自己嫁,這苦差事我不幹!」凌姬一肚子火,連當今皇上都罵下去了。
死禿驢!臭禿驢!你沒女兒關我什麼事啊,沒事荼毒到我頭上來,我和你一無冤二無仇,你居然要我去「和番」?
你休想!
你就算盼到掉光頭髮也沒指望——等等,不對,老禿驢本來就沒有頭髮,幹嘛還要盼到掉光頭髮?凌姬覺得自己已經氣到心緒大亂、語無倫次。
「小姬,你怎麼可以如此說皇上的不是,萬一被別人聽著了怎麼辦?皇上對咱們恩重如山,今日又封你為公主,你為報答皇恩去和親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啊!」
天經地義?
天啊!我沒聽錯吧?人家說虎毒不食子,爹爹的心腸竟然比猛虎還要歹毒,為了那個死禿驢連女兒都不要了。
「他明明就是禿驢嘛……」凌姬不滿地提出抗議。
「皇上現在是你的養父。」凌士儒正色地提醒她。
「不要,不要,我又沒說要認她做養父,是你和他自作主張的耶!要我做他的女兒,我倒不如買一塊豆腐撞死比較乾脆。」凌姬氣得跺腳,哇哇大叫。
「凌姬!」凌士儒真的生氣了,既然好言相勸她不聽,只好重用家法了,不然這個刁鑽的女兒真的會騎到他這個當爹的頭上。
「爹,君子動口不動手,您是尚書耶!不要動家法……」凌姬知道她爹又要動家法了,每次他一生氣就拿這個壓她。
那麼粗的家法耶!一棍子下來鐵定要被打成肉餅,什麼都可以開玩笑就這個不行,識時務者為俊傑,她可不想正值豆蔻年華就一命嗚呼哀哉。
「去不去?」凌士儒見女兒面有怯色,立即「乘勝追擊」,得寸近尺地逼問她。
「不去!」想要我去和番,想都不要想,凌姬在心裡冷哼著。
「去!」凌士儒將父親的威風發揮得淋漓盡致,一張臉倏地鐵青著。
「我不去『和番』,如果你要『代女出嫁』,我也沒有話說,只是爹您大概有些超齡,不過,沒關係,我幫你抹上些胭脂水粉——就像康叔叔他們家裡塗在牆壁上的一樣,這樣看起來就不會像超齡的新娘了。」
「和番,小姬,你不是不知道大遼人最恨別人稱呼他們蠻番了,記住你是去『和親』不是去『和番』。」凌士儒嚴厲地糾正她,深怕她日後會因為出言不遜而惹來禍端。
「還不都一樣。」她才不管那麼多呢!
凌士儒對她這態度實在氣不過,拿起家法,雙手抖得厲害,怎麼也不忍心將家法揮下。
但不打行嗎?君命難違,凌姬她不能不嫁,這麼刁蠻的女兒,如果不給她點教訓,她是不可能點頭答應和親這檔事的。
「爹,我不要嫁啦!」硬的不行來軟的,凌姬打算用撒嬌的方式,看看能不能不要嫁,要她身披戰甲赴遼國打仗她答應,要她披嫁衣嫁給那些「邊患」。打死她都不肯。
「嫁!」凌士儒面無表情地命令了一句。
聞言,凌姬臉上的笑容馬上僵硬了,她真的不想嫁,她才正值二八年華,雖說女子十五歲就已達適嫁的年齡,但她才不管那麼多,反正她本來就不在乎這些繁文縟節。
「你不嫁不行!」一個聲音自門外響起,聲音充滿著威嚴,但也摻雜著幾分蒼老。
「皇上。」凌士儒一見此人,隨即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