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上回大賀斑娃的事,使得將軍有所頓悟,知道凌姬所住的碉樓守備薄弱,他所下的命令有若於無,所以他特地把凌姬安放在他的房間裡,免得再度受人侵擾。
而喜兒已經探聽好了,將軍剛剛就出府了,現在是找凌姬的最好時機,說句實話,自己打第一眼瞧見凌姬就喜歡上她,這麼冰雪聰明的女孩真是讓人打從心底就憐愛她。
不過,她和將軍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喜兒對這點實在是好奇極了,在她和迄平律之間的誤會解除了之後,她的好奇心便又開始活躍了起來。
剛才將軍是板著一張臉出去策馬狂奔的,好似要發洩什麼怒氣,看來將軍似乎十分火大耶!這情形十成八九是和那凌姬有關係,只有她才能破天荒地讓將軍勃然大怒。
「喜兒,你來了!」枯坐在床上的凌姬一見著喜兒立即欣喜地和她打招呼。
「嗯,我是等將軍走後才來的。」
「將軍!哼!又是耶律焰,你不要和我提他,提到他我就一肚子火,真恨不得能噴火把他燒死算了。」
「將軍是火焰,燒不死的。」喜兒笑著回答她。
「的確,他的性子和火一樣烈。」
「咦?你不知道那件事?」喜兒天外飛來一筆話題。
「哪件事?」凌姬現在是愈來愈糊塗了。
「難道你在中原時沒聽到一些有關將軍的傳聞嗎?像他的出身以及一些事跡之類的。」
「嗯……我是略有耳聞,可是我僅知他在戰場上的戰績和威名,其他的就不大清楚了。」凌姬努力地想一想,發現自己對耶律焰的瞭解真是少得可憐。
「將軍有個雙胞胎兄弟叫耶律鄂,但他和將軍兩個人個性迥然不同,耶律鄂生性軟弱,加上他又是黑髮黑眼的,因此老族長十分不喜歡他,最後甚至於還——」
「還什麼——」凌姬連忙追問。
「手刃親子,由於耶律焰的母親不是正室,再加上將軍有一頭紅髮,所以將軍自幼就倍受欺凌,在他哥哥被殺之後,他毅然捨身投軍,那一年將軍才十二歲。」說到這裡,喜兒長歎了一口氣,她實在是替將軍感到不平。
「才十二歲……」
凌姬實在不敢相信,一個十二歲的孩子獨身到軍隊裡去,他爹竟沒有一絲不忍,這到底是什麼爹啊,耶律焰居然是在那種環境下生長,而她十二歲的時候是家中的小霸王,爹寵娘也寵,她處身於天堂而耶律焰卻過著地獄般的生活。
「將軍在軍隊中的生活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他依舊是受人欺凌,一直到他十五歲那年親手砍下敵軍將軍的頭顱,他的悲慘生活才終告落幕,後來的日子,將軍又屢建奇功,才蒙皇上封賜為將軍。」喜兒十分詳細地向凌姬說著。
「那麼他封做將軍,他爹會有一些表現吧?」
「嗯,後來老族長請將軍回族裡去擔任族主,被將軍拒絕了,將軍也宣誓和老族長就此斷決父子關係,永不相往來。」
「他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一張臉死氣沉沉的,對不對?」
「是啊,本來以前更可怕,你來了之後將軍才好了一點,至少他會生氣了,像剛才將軍就是氣呼呼地走出去,他以前從沒有把七情六慾表現在他的言行舉止之中,所以他現在會發脾氣根本可以說是奇跡了!」
奇跡?我真地有那麼厲害,有將聖人逼瘋的本領嗎?
「可是……他剛才在房裡沒發什麼脾氣啊,他只是臉色很臭很臭的走出去而已。」凌姬還是十分疑惑,他剛才真地生氣了嗎?
「那是因為他怕一氣之下傷了你,所以才不便在房裡發作,天曉得他出了這房門後毀了多少東西,凌姬,你快告訴我你是怎麼辦到的,居然有辦法把那個不苟言笑的將軍給惹火了!」
喜兒顯得十分興奮,她十分想知道凌姬是怎麼把耶律焰給惹火地,她要向凌姬學習那惹火耶律焰的絕技來對付迄平律,誰教迄平律每天都掛著那張招牌笑容,她看都看得煩了。
「你真的要知道?」
「沒錯。」
「好吧……」
說實在的,凌姬實在是不太好意思將自己的「豐功偉業」公諸於世,不過喜兒是這裡惟一肯和她親近的人,如果不讓她知道好像也太過意不去了,可是如果要說的話,就得從事情的最開始敘述起,可是如果從頭說起的話豈不是破壞了她「完美形象」嗎?
「嗯……要我說可以,可是你也要告訴我你和迄平律之間的事情才行。」凌姬這個人向來是不肯吃虧的,在她想來,她既然告訴了喜兒她的事情,相同的喜兒也必須告訴她她和迄平律之間的淵源,這樣才算是「公平交易」,誰也沒吃虧。
「好吧,我答應。」喜兒毫不加以思索地回答凌姬。
兩個小女人在互相達成了協議之後,便開始互相敘述遭遇,在互吐遭遇之後,兩個人才愕然發現對方竟是同類——同樣為人逃妻,為此兩人更是興奮個老半天,互相切磋逃亡技巧,準備活活氣死迄平律和耶律焰。
「喜兒,我想不通耶!你既然是在訂親下聘那晚誤會迄平律有斷袖之癖,為什麼你不馬上逃親,還呆呆地等了一個月,等迄平律和你成親的那晚才逃?」凌姬提
出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迄平律是掌管宮中禁衛軍的武將,官大勢更大,倘若我從家中逃出,他一定會指責我家人未曾看牢我,有蓄意助我逃脫之嫌,到時難保他不會拿我族人開刀洩憤。」
「那你怎麼不會像我一樣,在送嫁的途中逃脫呢?」
「送我出嫁的那些轎夫、媒婆什麼的,拼拼湊湊加起來最少也有五、六十人,倘若我在送嫁的途中逃脫,豈不是害慘了他們嗎?」喜兒一副「你實在是笨死」的表情。
喜兒一番話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讓凌姬頓時省悟了過來,她到現在才開始良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