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尹魁站在床邊人都還沒走,看著看著,竟然發現她在被子下的身子已經出現了規律的輕緩起伏了,趙芸歡竟然就當著他的面,在他還沒離去前,真的睡著了。
鄔尹魁只覺顏面盡失,但是又何奈,她真的困了嘛。
低下身子幫她把被子拉好,再碰碰她的手,確定了她柔軟的小手是溫暖的,卻捨不得放開,把她的手放在掌心上,明顯女性化的手和他的大掌形成對比,鄔尹魁順手撥開了她臉上的髮絲,就這麼把她的睡顏深深的印進了心裡。
第七章
「又不是小孩,居然還賴床。」
鄔尹魁回房睡了一覺,起床到她房裡找她,她竟然還在熟睡。
伸手拿起她的髮絲在她臉上輕撩了幾下,長長的睫毛微微的動了一下,接著她才幽幽醒來。
「天亮了。」他忍著想吻她的衝動說道。
「哦。」她臉上有兩團剛睡醒的紅暈,雙眼迷濛,和完全清醒時的她很不一樣。
「外頭在下大雪。」
「真的嗎?」她有些驚訝,看著窗外,果真看見了雪花飄過窗前,
「天氣很冷,不過我們今天不出門,所以妳不用擔心。」
很少出現這種大風雪,這一回風雪來得又急又快,而街道上全是跟人一樣高的雪堆,要等人清除掉也得等上好一陣子。
「這裡常這樣嗎?」
「好幾年才遇得上一次,我本來還擔心著妳搭乘的那架飛機沒辦法降落。」還好她是在大風雪來之前抵達的,這樣正好,可以把她多留在這裡幾天。
「這樣還會維持幾天?」
「兩、三天,或是三、四天吧!」他伸手把她從床上拉起來,不讓她繼續躺著,哪知道她人才一離開被窩,跟著就打了一個噴嚏。
「妳不會是感冒了吧?」她也未免太虛弱了?
「不是。」一離開溫暖的被窩,總是會打幾個顫,這是很平常的事,她才想起身去拿外套,鄔尹魁已經將外套拿了過來,兩三下的就圍在她的身上。
「多穿點衣服,我煮東西給妳吃。」
「你煮給我吃?」她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這麼冷,總不能還出去買吧!動作快點,別著涼了。」
說著他便轉身離開了房間,留下芸歡看著他的背影,仍處於渾沌的迷惑當中,直到另一個噴嚏提醒了她真的該起來了,她才趕緊起身刷牙洗臉,包上暖暖的外衣,試著讓自己從迷亂中清醒過來,她可不希望鄔尹魁在自己心中留下任何帶著溫柔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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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芸歡指著一個散發出香味的機器問。
「那是麵包機。」
「連麵包都自己做?」
「不難啊!反正把材料全部放進去,按一下激活鍵就好了。」鄔尹魁說得倒輕鬆。
「聞起來很香。」
「吃起來更棒!」他臉上出現了得意。
「我們今天不去可以嗎?我是來出差的,總不好只是待在這裡,這樣好像在度假似的。」芸歡覺得有罪惡感,她光是聞到麵包香味就已經覺得自己很糟糕了,竟然遠渡重洋來鬼混。
「度假?所以妳覺得很快樂囉?」
「我覺得很罪惡。」她老實的坦承,昨天那餐她甚至還回味無窮,尤其是剛炸好的薯條,好吃得不得了!
「妳又沒吃蘋果。」
「這跟蘋果有什麼關係?」
「夏娃是吃了禁果後才犯了罪,所以我很確定妳現在還是無罪狀態。」
「什麼跟什麼……」芸歡沒好氣的應了聲,但聽見「叮」的響了一聲,她的罪惡感又全轉換成期待。
「幫我把盤子拿過來。」鄢尹魁指向一個櫃子,芸歡立刻把盤子取了出來。
「顏色很漂亮。」芸歡看著他把麵包取出,忍不住說道。
「吃起來也不錯,吃了以後保證妳捨不得回台灣。」
「你知道有一種日式的大泡芙很好吃,韻荷姊跟我說在日本的上野車站裡有分店在賣,遠遠的就可以聞見那種香味,可惜我沒去過日本,可是我聽她形容的感覺就覺得好像很好吃。」
「妳喜歡嗎?改天我帶妳去吃吃看。」
「那在日本。」芸歡還以為他沒聽清楚自己說什麼,重複一次那個泡芙店的位置。
「妳剛剛說過了啊!」
「我怎麼可能去日本?」她對日本的幻想也僅止於韻荷姊曾經說過的那個可口泡芙而已,芸歡知道日本消費奇高,像她這樣的窮人家是不可能去的。
「妳想去就可以去。」
「我不想去。」她替他把煮好的濃湯盛在碗裡,兩人就坐在吧檯旁邊聊邊吃早餐。
「為什麼?妳不是想吃什麼泡芙的嗎?」
芸歡停下了手邊的動作,像是想跟他說些什麼,但是話終究還是沒出口。
「妳想說什麼?怎麼不說了?」鄔尹魁當然看得出來她的欲言又止。
「我想在你的世界裡是沒有限制的,但我不是,有些事情就算我想做,還是得忍下來。」她試著找尋適合的話語說。
「這樣不是活得很痛苦嗎?」
「有時候這都是不得已的。」
「妳又要推出認命的說法嗎?」鄔尹魁還記得她說過的話。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重複了。」她微笑,臉上又出現了那種熟悉的無奈。
接下來餐桌上少了些聲音,兩個人默默的吃著剛出爐的麵包和濃湯,各自想著該怎麼和對方相處。
直到吃飽喝足了,芸歡幫著他洗碗時,鄔尹魁才又開口,「我真的不知道妳究竟是哪裡不對勁。」
「我有不對勁嗎?」
「當然有,妳……妳根本就不像正常的女孩子。」
「我哪裡不正常了?」
「妳看起來是很正常,但是心理不正常。」
他話才一說完,只見芸歡一臉委屈的看著自己,像是考慮要不要罵他,後來果真慢吞吞的吐了一句,「你才心理變態。」
她的表情很可愛,而她的用語也很逗趣。
「我不是那個意思,是心態,心態不正常吧!我總覺得妳放棄了很多妳可以擁有的事物,也不知道是為了誰在忙,可是卻一直在欺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