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兒聽完,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然後大笑出聲,實在太好笑了,天底下竟有如此好面子,又這麼——「笨」的人——她笑得都快掉出淚來了。
第五章
「琦兒!你沒安慰我就算了,還笑得出口!」看她笑得沒天良,他不禁冒火。
「我……我告訴你,」她耐下笑意,擦掉不小心掉出來的淚水,正經地道。「還好你今天碰到了我,否則我敢用我美麗的頭保證,你再這樣一直不擦藥,不出一個月你的背會爛到你的胸骨去。」她接著又道:「依我這個神醫看來,你背部的傷可不同於普通的小刀傷,是屬於火燙傷之類的,水泡起了又破,化膿了又不處理,看來……唉……」
看她說得頭頭是道又兼搖頭歎氣的,莫鑲雲心急死了,爛得看到胸骨?想到那景況,他就渾身發麻。「你不要再歎氣了,到底要怎樣才能治好我的傷,你就快說吧?」
「只要擦我精煉的靈藥……」看到他懷疑的神色,她不禁又瞇眼。「怎麼?你不相信?」
「自然——」接收到她殺人的眼光,他抿了抿嘴。「是……相信的。」他頗艱難的回答。
「嗯,算你轉得快。看在你背上的傷有一部分是我的疏忽,我會負責把它治好。好了,你轉過去,本小姐要幫你擦藥了。」
他聽話地轉過身,心中則是充滿了敢怒而不敢言的悲哀,一部分的疏忽?根本全是她的錯,說得真是好聽!想起那悲慘的一天,她明明說好的,在正午時會來放了他,可是直到日落西山還不見她的蹤影,他差一點就通不過尖刻的考驗力盡而亡了。
好在,終於在他將要支持不住跟美麗的世界說再見的時候,她總算及時趕到,及時幫他拔開刀子,也很有良心地直向他道歉。而在他聽到她食言的理由時,又差一點吐血而亡,她的理由竟是——她睡晚了!多麼簡單明瞭呀!在他差一點被太陽烤焦時,她正在被窩裡舒舒服服的睡大頭覺!而且一睡就是十二個時辰?她是豬投胎的嗎?
算了,他搖搖頭,這還不算什麼,最讓他氣憤的是,在他筋疲力竭、無力回房的狀況下,請她讓他在玉竹軒借住一晚時,她還理直氣壯的破口大罵,說什麼他是存心破壞她的名節!這、這是從何說起?若在那天以前,不明白她可怕的本性前跟她同住在一個屋簷下,他還很有可能會不小心、不是故意的、破壞她的名節,如今打死他叫他做他也不肯!還有,他可沒忘記在觀月湖時,她都落落大方不介意讓他抱上亭台了,現在借住一下屋子會死掉呀?於是她很沒良心的,就讓他趴在屋外吹了一夜的涼風——他心下不知咒罵幾千幾十萬遍,不過他可不敢罵出口,俗話說的好「識時務為俊傑」,這個道理他可懂。
琦兒倒出藥粉仔細擦在傷處,從後頸部直擦到腰背的地方,忽然她停下來,看來傷處延伸到臀部、腳部都有,她很自然的便道:「阿雲,把褲子脫掉。」
「什麼?」他一時無法接收她的意思。
「你不把褲子脫掉,我要怎麼幫你擦藥?」從背部延伸下去的傷,看得出來連屁股和腳都不能倖免的被太陽曬傷了,要擦藥自然是要全部擦,總不能只擦上半部而下半部放著給它爛掉吧?她理所當然的想。見他還遲遲不動手,她不耐煩地道:「快點把褲子脫了,我的時間有限呢。」她可沒忘了她是來找莫大哥的,遇到莫鑲雲這可是意外,說著就伸手過去拉起他的褲頭,想幫他盡快脫下來。
莫鑲雲簡直嚇壞了,緊抓著自己的褲頭跳了起來。「你——你不要動手,你」真是——他都快說不出話來了,她竟然要他一個大男人在她面前把褲子脫掉?這是什麼樣的女人呀?真是不害躁!他誓死也要保住自己的褲子——
「你怎麼這樣婆婆媽媽的,脫一下褲子又不會死。」她又動手要幫他脫,莫鑲雲死命抗拒,兩人登時拉扯在一塊兒,就在琦兒將要得手之際,一陣冷冰冰的聲音如冰暴出。
「你們在幹什麼!」
莫鑲雲和琦兒同時愣住了,同時轉頭過去,看見莫席天面色鐵青的站在廊道上,眼中燒著熊熊怒怒火直盯著他們非常曖昧的肢體動作。
琦兒看到他,馬上放開莫鑲雲,高興地叫道:「莫大哥,我正要找你呢。」她直接跑到他懷裡,根本沒看見他的怒氣,直挽著他的手。
莫鑲雲可就沒那個膽了,看見幕席天怒不可遏的神色,他早就嚇壞了,從沒見大哥發火過,這可是頭一遭,而且看樣子還是大火呢!他惴惴不安的叫了聲:「大哥。」他甚至還不知道他是做錯了什麼呢。
莫席天從象院回來之後便獨自關在書房裡氣惱,待看見天色漸黑,怕琦兒仍留在象院與顏真卿廝混,心有不甘的立時要去把她抓回來,管她是不是願意,反正他就是不准她跟顏真卿那傢伙在一起,誰知才剛出書房就看到了琦兒在園裡,心下一喜,待他大步走近才發覺她竟跟莫鑲雲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兩個人拉拉扯扯的親密狀使他幾乎理智全失,他用僅存一絲的理智控制即將傾暴而發的怒火,沉沉的出聲打斷他們的「好事」。
琦兒撲到他懷中感到他的灼熱和僵硬,推開他審視他僵硬的臉部,不解地問:「莫大哥,你怎麼了?不舒服嗎?」踮起腳伸手摸摸他的額頭,也不覺有任何異樣呀。
他很快的將她的手拂開,此時他可沒有心情陪她打哈哈,他要她的解釋!
「你們剛才在做什麼!」他神情複雜地低下頭盯著她緩緩地問,眼光更是凌厲地瞄過莫鑲雲,嚇得他冷汗直流。他屏息等著她的回答,感覺心都揪在一塊兒,倘若她的回答是——叫他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