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心理醫師?
他找了,可是面對著心理醫生的循循善誘,蘭音沒有半點反應。
他幾乎束手無策,為了蘭音,他甚至打電話給梵奇,詢問蘭音喜歡吃什麼,以及她的興趣與喜好。
閻梵奇雖然覺得訝異,但還是告訴閻旭:「她幾乎不挑食啊,我記得她什麼都吃,至於她的興趣……應該是看書吧?但我不知道她喜歡看什麼書。」
這樣的回答,閻旭覺得根本是廢話。
閻旭額上青筋跳動,對著話筒低咆:「你再想清楚一點,你和她交往了近兩年,沒有道理不知道她喜歡什麼!」
這麼凶?!
梵奇在電話那頭想了老半天。
說實在的,他一向自由慣了,從來就是蘭音配合他,他吃什麼,她就吃什麼。
他喜歡打高爾夫,她就陪他去打高爾夫;他喜歡騎馬,她就學著騎馬,他還真不知道蘭音喜歡什麼。
可是他要是照實講,閻旭這只酷斯拉鐵定會噴火!
梵奇的沉默讓閻旭越來越不耐煩。「該死的,你到底要想多久?」
閻旭的怒氣會讓一票大男人打冷顫,但是這招對梵奇是一點用也沒有的。
「別吵,我正在想!」過了片刻,他彈了下手指,「啊!我想到了!有一次我們去山上玩,那裡有片野薑花田,我看見旁邊的小店在賣炸野薑花瓣,我就買了一包給蘭音,那花瓣裹了糖,炸得甜甜脆脆,她好像蠻喜歡吃的。」
炸野薑花瓣?那是什麼鬼東西?晶華或福華的大廚不知道會不會做?
閻旭連句謝謝也不說,掛了電話,立刻打電話給他的萬能秘書。
「唐秘書,妳立刻去幫我找會炸野薑花瓣的人,不管要花多少錢,馬上給我聘一個來,越快越好。」
沒想到唐秘書還真是萬能,她不疾不徐地道:「總裁,這不用找,因為家母正好會炸野薑花瓣,我們老家附近有一片野薑花田。」
閻旭聽了,緊蹙的眉立即鬆開,「好,太好了!妳拜託她幫我炸些野薑花瓣來。」
「好的,請問要炸多少?」唐秘書一板一眼,有條不紊地在電話那頭拿起筆記本,準備記錄下來。
「呃……」這可難倒閻旭了,他想了想,很快地作了決定,「先炸個十包來吧!」
梵奇既然說蘭音喜歡吃炸野薑花瓣,那乾脆要人多準備一些。
「十包嗎?好的。」
辦事效率超高的唐秘書,下午立刻就派快遞送了一大箱炸野薑花來,箱子裡共有十包,每包足足有一個鼓起的枕頭套那麼多,絕對夠蘭音吃上幾個月。
閻旭用水晶盤盛了一些送到蘭音面前。
蘭音怔怔的看著那盤炸野薑花瓣,好久好久都不動一下。
「怎麼了?」向來沉穩的閻旭失去了平時的冷靜,心急地道:「這是炸野薑花瓣,是妳最喜歡吃的東西,來,吃一點。」他拿了一片到她唇邊。
要是她連最喜歡的東西都不吃,那他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蘭音望了望閻旭,慢慢地伸手接過那片炸野薑花瓣,放到唇邊咬了一口。
「喀嗤」一聲,脆脆的口感,香甜的氣味,的確是她記憶中的味道。
不知怎地,她以為已經流乾的眼淚,再度盈滿眼眶,當她眼兒一眨,成串的淚水再度滾落頰邊。
「蘭音!」閻旭將水晶盤放到一邊,捧住她淚流不止的小臉,關切又焦急地審視著她的容顏,「怎麼了?不好吃嗎?」
她搖頭,不停的搖頭,在心裡喊著--
不是的,我哭泣不是因為炸野薑花瓣,而是因為你啊!閻旭,你怎麼能為我做這麼多?我不值得你對我那麼好,不值得的!
閻旭見她只是搖頭卻不說話,心急如焚,卻又不知道她為何哭泣。
「蘭音,告訴我妳為什麼哭?」
蘭音透過淚霧,看著眼前這個為她憂慮的男人。
她從來沒有好好的正視過他的存在,過去,她滿心等待著閻梵奇的回頭,和她共組甜蜜的小家庭,但閻旭卻賣掉了她的房子,重重地打擊了她。
她把閻旭當成是毀壞她夢想的劊子手,卻沒有想到,在梵奇愛上別的女子後,閻旭竟是唯一一個對她伸出援手,成為她避風港的男人!
她忽然想起梵奇對她說過的話--「有一個人,他比我更加愛妳,這也就是為什麼我能走得如此瀟灑的原因,因為我相信他能代替我,給予妳妳想要的幸福。」
那個人,會是閻旭嗎?
蘭音伸出顫抖的雙手,輕輕地撫上他那教人心悸的英俊臉龐。
「蘭音?」那一瞬間,閻旭的聲音有絲顫抖。
蘭音從來沒有主動碰過他,以往她看著他時,她的眼眸裡只有深深的痛惡,而今天,她竟主動觸碰他!
這讓他的心充滿狂喜,並為她劇烈地跳動著!
蘭音輕啟朱唇,用輕不可聞的聲音問他:「閻旭,你……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好?」
過去和梵奇在一起,他從來不曾注意過她的喜好與需求,她總是像個無聲的影子,盲目的跟從梵奇,只要是他喜歡的,她就喜歡。
可是閻旭不同,他會因為不知道她喜歡什麼樣的早餐,所以要傭人同時準備中式、西式與日式,而今,他又不知從何處得知她喜歡吃炸野薑花瓣,命人特地為她準備……
他們認識的時間是這麼的短暫,是什麼原因讓他為她付出這麼多?
閻旭伸手覆住她的柔荑,一雙黝黑的眸子定定地注視著她。
「這很難懂嗎,蘭音?」他把她的手拉到唇邊輕吻,而他的雙眼一刻也未曾離開她。「當然是因為愛妳,除了這個以外,再也沒別的了。」
他的答案震懾了她。
真的?他真的那麼愛她?
「蘭音,蘭音……」他低聲念著她的名字,一再重複,彷彿那是他唯一記得的言語。
在他魔魅般的語調中,她迷失了。
閻旭像是怕驚嚇到她,緩緩地俯近,輕輕地在她唇上落下極盡憐愛的一吻。
「當我的女人吧,蘭音。」他想要她,想要得近乎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