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無蹤,我當然會找老鍾出來對質,不過到目前為止,你依然涉嫌重大,老鍾是從你手底下死裡逃生的,我相信他一定不會認錯人!」丁繼堯依然認定夜無蹤才是主嫌。
「他會不會認錯人我不知道,但事情不是我做的,我是不可能會承認的。」沈文揚開始懷疑丁繼堯這名捕的封號是怎麼得來的。
丁繼堯點了點頭,看著沈文揚。「好,我可以暫且相信你,不過為了證明你的清白,你還是得先跟我們回衙門一趟!」
沈文揚瞪著丁繼堯,哈哈大笑了起來。
「丁大捕頭,你是官兵、我是強盜,我只聽過官兵進了衙門能走出來,還沒聽過強盜能從衙門裡逃出來,你是把我夜無蹤當成無知的三歲小孩嗎?」
「我不是把你當三歲小孩,不過,你不跟我們回衙門,你的嫌疑就永遠無法洗清。」
「頭兒,是老鐘,老鍾在這裡!」綁著那一群盜匪的衙役們突然有人大聲驚呼。
在場眾人全都轉頭向驚呼處望去。
那群盜匪們臉上的黑面罩已被衙役們拉下,而其中一個黑衣盜匪赫然就是太原府衙的差役老鐘。
丁繼堯神色大變,他作夢也沒想到老鍾竟然是賊窩裡的盜匪。
他策馬來到老鍾身邊,迅捷的跳下馬來。
「老鐘,原來你是內賊!」他生氣的瞪著自己信任的部屬。
那衙役老鍾身上負著傷,又被人五花大綁的捆著,他低垂著頭,不敢出聲。
「難怪我們的追捕總是撲空,原來我們的一舉一動你們都瞭若指掌!」丁繼堯痛心疾首的說著。
「丁大捕頭,現在真相已經大白,事實證明我並沒有傷害過無辜的平民百姓!既然老鍾是府衙裡的內賊,我相信你一定有很多話要審問他吧!既然如此,今晚我們就此別過,下次再見了!」沈文揚洗清了自己的殺人嫌疑後,心情頓時覺得輕鬆了起來。
他拉起韁繩,掉轉了馬頭,準備衝出人群。
「別走!夜無蹤!」丁繼堯見他要離去,立即大喊:「你犯的案子可不止這一件,這三、四年來你搶過的商貨是數也數不清,殺人罪嫌可免,劫財罪嫌可難逃,我勸你今天還是乖乖的束手就擒,你看看你的四周,你是逃不了的!」
沈文揚轉頭向四周望去,不知道什麼時候,一排排的弓箭手已經準備就緒圍住了他們。
「你看見了吧?我已經派了弓箭手埋伏在這四周圍,你的本事再大,也逃不掉的!」丁繼堯有把握今天不會再讓他逃脫。
上官倩兒偷偷瞄著層層埋伏在樹林外的弓箭手,她擔心地向沈文揚看去。
沈文揚仍然是一臉的鎮定,露在面罩外的眼神也不見驚慌。
看見沈文揚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上官倩兒才定下心來。
「丁大捕頭,你也太抬舉我了吧!在這麼一個小地方埋伏了這麼多的弓箭手,看來我就算是身上長了翅膀也不見得能飛離這裡!」沈文揚語氣鎮定的說著。
「沒錯,今天你是插翅也難飛了。」丁繼堯顯得信心滿滿。
「夜無蹤,你別再作困獸之鬥了,看在你從不曾傷及無辜百姓的份上,我是不會為難你的!」
「那我要先謝謝你了,丁大捕頭!」沈文揚淡淡一笑,一副不領情的模樣。
丁繼堯冷冷的瞪著夜無蹤,他實在不知道夜無蹤這樣輕鬆自在的態度到底是真的還是裝出來的。
「我不願意下令傷你,夜無蹤,棄劍投降吧!」丁繼堯面色凝重。
沈文揚高高的舉起了手上的長劍。
「我也不想讓你為難,丁大捕頭!」他說著彎下身,輕輕的把手中的長劍丟到地上。
上官倩兒擔心的想著,原來他的鎮定都是裝出來的,他單槍匹馬終究還是敵不過官兵們的層層包圍。
「倩兒,伏下身子,緊緊的抓住馬頸!」
正當上官倩兒疑惑之際,沈文揚的輕聲耳語卻傳進了她耳裡。
她不假思索的就照著沈文揚的吩咐做。
丁繼堯看夜無蹤丟下手中的長劍後,便欣慰地笑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夜無蹤,你放心,我不會為難你的!」
埋伏在四周圍的弓箭手一看沈文揚棄劍準備就擒,便個個放鬆了弓弦,不再緊抓著箭。
突然,電光火石的一剎那,沈文揚和上官倩兒座下的黑馬卻猛然的往包圍的人牆衝了過去。
「小黑」奮力一躍,載著他們二人輕巧的從弓箭手的頭上躍過。
在場的眾人全都目瞪口呆的看著猶如生了一雙翅膀的黑色駿馬橫空越過。
「對不起,我還不能束手就擒,丁大捕頭,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馬背上的沈文揚高聲叫著。
上官倩兒訝異的側過頭望著沈文揚。
他是如此的神勇!簡直就是她心目中英雄的化身。
丁繼堯見狀一聲令下,幾百枝的箭便在夜空中向他們疾射而去。
沈文揚突然身子一顫,靠在上官倩兒背上。
「別停下來,快走!」沈文揚把韁繩交到倩兒手上。
「你……你受傷了?」上官倩兒驚慌的叫著。
「丁繼堯惱羞成怒,想置我於死地,倩兒,我們快走……」沈文揚故作輕鬆的說著,只是語氣有些有氣無力。
「好,我知道了。」上官倩兒強振心神,韁繩一拉,駕馭著「小黑」飛快的衝出了弓箭可及的範圍。
他們迅速的奔馳著,不一會兒,就把那些官兵遠遠的拋在身後。
第9章(2)
心神慌亂、六神無主的上官倩兒騎著「小黑」在夜色裡狂奔著。
黑夜裡難辨東西,對周圍環境不熟悉的她只好憑著自己的感覺策馬前進。
「……往左走……沈家在左邊。」趴在倩兒背上的沈文揚從嘴裡困難的擠出了這一句話。
上官倩兒擔心著身後沈文揚的傷勢,可是她又不敢停下馬查看,她知道官府們的追兵還在身後追趕著。
「你撐著點,我們就快要到了!」她輕聲安慰著他。
其實她對路程遠近並沒有什麼概念,只不過她知道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讓文揚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