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他的唇才開,錢老夫人就揮了揮手,打斷了他的話。
「你什麼都別說,我都知道了。」
唉,她真是老了,一雙老眼瞧不清,也管不動這些孩子們在玩什麼把戲了!
「奶奶,妳知道了些什麼?」感到一頭霧水,他明明什麼都還沒說,奶奶怎麼可能知道什麼。
「唉,盈盈那丫頭臨走前留了封信給我,將一切的來龍去脈都說清楚了,她還要我不要責怪你,說你是個可以信任的男人,教我可以放心地把錢家的家業都交給你,因為在她的心中,你是個重情重義的男人。」
他完全不懂奶奶在說些什麼?
什麼臨走前?什麼把錢家的家業交給他?
心中一股不祥的預感生起,唐無極緊張地握住錢老夫人的手追問道:「奶奶的這番話是什麼意思?盈兒她人呢?」
從他著急神色中,她清楚地看見他的情真意切,盈盈的眼光還真是恁好,替自己找著了個真性情的好男人。
本來,盈盈的出走讓她六神無主地替錢家的未來憂心了好一會兒,現在看他的表現,她想自己可以放心了。
既然這樣,她就不用派人去尋她了,讓盈盈那活潑的孩子四處去走走瞧瞧吧!
這計劃只怕已經在她心裡醞釀了好久,也難為她在自己面前偽裝乖巧那麼久,呵呵!
「盈盈她離開了。」
聞言,心倏地沉入了谷底,他本以為處理完唐無青的事之後,一切便雨過天晴,沒想到卻是惡夢的開始。
原來這就是她的計劃!
從頭到尾他都不懂她為什麼要這麼處心積慮地招一個男人入贅錢家。
呵,不過是要找個替死鬼罷了!
而他正好就是那個倒霉的替死鬼,一切真相大白。
他搖頭失笑,這陣子他所做的一切、所有的心思,只怕她也猜了個十足十,非常地清楚明白吧!
唐無極轉過身,準備去追人,但奶奶的話卻讓他止住了腳步。
「讓她四處去看看吧!那孩子生性不羈,若不讓她出去這一遭,只怕會成為終生的遺憾呵!」
終究是自個兒的嫡孫女兒,即使總是對她要求很多,但她還是心疼她的。
盈盈小時候就非常活潑好動,自從她父母過世後,她便非常瞭解自己身上背負的重責大任,不再調皮搗蛋,努力地學習經營家業,像是一夕成長了許多。
見孫女兒被迫長大,她心中雖然不捨,然而這是要當家的必經的路程,她也只能在一旁默默地輔助她。
「可是……」唐無極雖止住了腳步,但心中那想見她的渴望卻仍教他蠢蠢欲動。
思念已經在他心底蔓延,怎麼放得了手?
「放心,她會回來的,她放不下孩子和你的。」錢老夫人篤定地說道。
只要還有線在手中,風箏飛得再遠,還是得飛回來的,而那條線就是盈盈對眼前這男人的愛呵!
別問她為什麼這樣篤定盈盈愛著無極,她就是知道!要是不愛,小妮子為啥不在約定的一年期滿之後,要她將人給轟出錢家去?!
那孩子,心中只怕也很期待兩人再相逢的那一日吧!
「這……」深吸了口氣,唐無極壓下心頭的猶豫。
他和她之間的帳,算來算去,總是他欠她的多吧!
所以縱使思念,他也得好好幫她扛下沉重的家業,幫她照拂她心中掛念的人,讓她好好地一償心中所願。
唉!
漫長的思念呵,但誰教他愛上了她呢?
尾聲
累了!
從來都不知道,玩原來也是一件好累人的事!
思念的心開始在她的心中蔓延著……思念那小人兒、思念那大人兒,思念著所有所有的一切。
錢盈盈踏著虛浮的步伐,無精打采地步入客棧那屬於她的房間中。
門一推,她頓時傻眼!
這滿室的花是怎麼回事啊?
它絕對不可能是慕意龍的傑作,最近他因為勸不了她回錢家,已經好幾天不和她說話了。
那這……
眸兒突然乍現一絲希望的光芒,她轉動纖細的頸項四下張望著。
是他嗎?他終於找到她了嗎?
畢竟這麼老套的方式,才符合他的風格,以前他將自己視為挑戰的時候,不也是這麼送東送西的嗎?
無數的希冀與渴望在心頭湧現,她終於明白,也終於願意對自己承認,她的人雖然離開了,可是心卻始終牽掛著他。
或許正因為那份牽掛,她才會覺得以前嚮往的冒險,如今卻成為一件令人疲累的事吧!
「是你嗎?」抑下心頭的激動,錢盈盈渴望地朝著空蕩的四周問道。
突然,一記黑影從樑上飄落,一把將她抱了個滿懷。
「是我!」唐無極俯身在她的耳際道,語氣裡是滿滿的激動。
得知她的下落後,他忍耐了好久沒來找她,就是想讓她再逍遙些時日。現在他覺得已經夠了,再見不到她,他就要瘋了。
「你終於來了,就像那一夜我去四川找你一般。」閉上眼,感受著那熟悉的懷抱和氣息,她喟歎著,完全忘了這是一個秘密。
「哪一夜?!」他怎不記得在四川,她有來找過他?
莫不是……心中靈光一動,他想起了在他昏迷的那一個夜晚。
他原本以為與他徹夜纏綿的女人是曉顏,也因此對她心中懷愧,難道說那個人並不是曉顏,而是她?
「呃!」這時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錢盈盈立時噤口,卻已經來不及了。
唐無極氣急敗壞地將懷中的她旋過身,讓她直視著自己,逼問道:「說,在四川那一夜是妳嗎?」
「呃……」她裝傻沒答話,他卻已等不及地吼道--
「妳知不知道,就因為那一夜,讓我對曉顏懷愧,結果竟然……」
「只是愧疚嗎?」精準地捉住了重點,她可不想在久別重逢之後,還得被罵個狗血淋頭。
「廢話,不然妳以為是什麼?若不是對她愧疚,我需要這麼大費周章地替她報仇嗎?」
「你不愛她嗎?」心怦怦地跳著,她終於勇敢地將心底的質疑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