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就不相信。「是不是店裡發生了什麼事?還是你媽媽的病情惡化了?」
「沒事,真的沒事。」她搖頭說。
「別騙我,你一點也不像沒事的樣子,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忘了曾經答應過我,不管發生任何事都會告訴我,讓我幫你嗎?」
「我真的沒事。」
梅兆曳抿著嘴,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他的眼神雖嚴厲卻充滿關心,表情雖生氣卻又充滿柔情。這麼充滿魅力的一張臉,這麼靈動的一雙眼,在看情人時,會有什麼樣的神情呢?
褚明俐不由自主的想,感覺心底有種悶悶的酸澀之感,讓她極不舒服。
「我很累想回家休息了,你也回去吧。」她說完轉身,卻被他一把給拉了回來。
「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做是朋友?」他遏制著怒氣沉聲問道。
「你呢?你有把我當做是朋友嗎?」褚明俐看著他,突如其來的反問。
梅兆曳一怔,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樣問,竟不知要如何回答。她發現了自己對她那分異於普通朋友的感情了嗎?
他的沉默讓她失望,她撥開他的手,淡淡的開口道:「我很累了,再見。」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走進公寓,消失在他眼前。
梅兆曳呆站在原地好半晌,不確定自己剛剛是不是被拒絕了?
她知道他喜歡她,卻什麼也不說,撥開他的手時是那麼的決然,轉身離開的時候是那麼的斷然,開口說再見時又是那麼的冷然。她對於他所付出的感情,煩躁多於喜歡嗎?她是不是覺得他很煩人、很討厭?
她在拒絕他嗎?
他掀了掀唇,露出一抹自嘲的微笑,冷冷的。
其實他早該預想到會有這種情形不是嗎?並不是所有人都必須無條件的接受來自另外一個人的感情,每一個人都擁有拒絕的權利,但相反的,也都有可能被拒絕,這實在沒什麼好意外的不是嗎?
或者他真以認自己真是萬人迷,魅力無窮,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拒絕得了他,他真的是太可笑了!
轉身走向車子,他強迫自己不要看也不要等她住處裡的燈光亮起再離開,因為說不定這樣的關心,也會被她歸類到他在自作多情,而增加她的煩惱。他自嘲的忖度。
正當他伸手想打開車門的瞬間,一聲疑似驚嚇的尖叫聲倏然從褚明俐的住處傳出。
「啊!」
他立刻轉頭,身體的反應比他頭腦還快,加快腳步的衝向那棟公寓。
一樓的鐵門是鎖著的,但卻已老舊斑駁又有呈現氧化狀態,因此在他憂心如焚的猛踹了幾下之後,砰地一聲,鐵門便被撞開。
他毫不猶豫的朝樓上飛奔衝去。
呼呼呼,風在他耳邊呼嘯;怦怦怦,心在他心口狂跳。他害怕得完全不敢去想像發生了什麼事,或者她現在到底怎麼了。
她不是住在三樓嗎?為什麼眼前的樓梯卻像萬丈高樓一樣,讓他怎麼也爬不完?
三樓一到,率先入眼的是她家敞開的大門,他想也不想的立刻衝進去,差一點被癱坐在客廳地板上的褚明俐給絆倒,還好他及時收了腳。
「明俐?」他擔心的喚道,蹲下身伸手輕碰她面無血色的臉。「你還好嗎?發生了什麼事?」問話問,他迅速將她從頭看到腳,確定她沒有受傷。
「小……偷。」她顫抖的雙唇中勉強吐出了兩個字。
梅兆曳一驚,立刻站起身,全身戒備的張望著四周,開始一間房間一間房間的查看。當然,結局如他所料的,並沒有看見任何人影,因為小偷早已跑了。
「他從陽台的逃生梯逃掉了。」她告訴他。
「站得起來嗎?」他將她從地板上扶起來,走到椅子旁坐下。「要報警嗎?」
褚明俐稍微想了想,搖搖頭。
這種闖空門的案子多不勝數,警察到了頂多也只是做個筆錄而已,根本就不可能能替她捉到小偷,她又何必浪費國家資源呢?
梅兆曳蹙起眉頭轉頭看向大門外,為什麼她尖叫這麼大聲,他踹們更大聲,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跑來查看發生了什麼事?
「你的鄰居都這麼早睡嗎?」也未免太好睡了吧?
「林爺爺、林奶奶大概又到兒子家住了。」
「然後呢?」他知道她口中的老夫婦是住在對門的。「這棟公寓應該共有八戶人家吧?」
「四樓兩戶已經有一年沒人租了,二樓兩間房子正在賣,而一樓是店面,十點打烊後就沒人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這棟公寓裡,現在就只住了你一個人?」他難以置信的瞠大雙眼問。
褚明俐點點頭。
「他媽的!」梅兆曳再也遏制不住的大罵道。
從小到大,他一向都是彬彬有禮又乖巧的,根本就不曾大聲咆哮或咒罵過,可是自從和她重逢之後,他發現自己要流氓的功力真可謂之一日千里,進步之神速,恐怕連角頭老大都要靠邊站。
她真是他媽的把他給氣死了!
「你說髒話?!」她訝然的看著他,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咒罵給嚇了一大跳,因為他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會說髒話的人。
「怎麼樣,我還會說更難聽的,你要聽嗎?」他火氣超大的瞪著她。
「你在生氣?」她瞠著眼,慢半拍的問。
「很高興你發現了。」他忍不住用嘲諷的口氣說。
褚明俐欲言又止的看了他半晌,最後小心翼翼的開口道:「你最近似乎很容易生氣。」
「這是拜誰所賜?」
看他一副想要與她秋後算賬的神態,她趕緊拿出剛受驚嚇的理由來緩和他的火氣。「我剛剛才經歷一場驚魂記。」
你只是驚魂記,我根本就已經到地獄走一遭了。瞪著她,梅兆曳在心裡怒斥著。
不行,他不能再讓她一個人住在這裡,否則的話他早晚會被她害得真的提早到地獄去報到。
「如果你不想再經歷下一場驚魂記,現在就跟我走。」
「走去哪?」他的話讓她忘了裝可憐,她愣愣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