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兆曳?
他是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會……
「該死的傢伙,竟然直接從三樓往下跳。」梅兆曳怒氣沖沖的說道,轉身走向她。「你有受傷嗎?」褚明俐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沒有回答。
是他,他來了,她不是在做夢吧?
她的嘴角不自覺地微微向上揚起,接著雙腳一軟,眼前一暗,整個人頓時失去意識的昏了過去。
答、答、答……
客廳的時鐘清楚傳來秒針走動的聲音,這是褚明俐清醒後所聽到的第一個聲音,那樣的熟悉與安穩。她在家,即使她未張開眼睛也知道。
但是她為什麼會在家呢?她的記憶好像出現了斷層,腦袋一片空白。
她張開眼,轉頭看了一眼窗外仍然明亮的天空,努力的回想著。她還記得她頭很昏,小陶她們連成一氣的硬逼她回家休息,然後……
小偷!
她猛然由床上坐了起來,想起了一切。
那是事實,應該不是在做夢才對,但是梅兆曳呢,怎麼不見他?屋內此時雖然一片沉靜,但那不可能真是一場夢吧?
掀開身上的棉被下床,感冒的暈眩加上渾身無才,讓她差一點跪倒在地上,她急忙扶住床沿,等暈眩的感覺稍微平緩後,走出房間尋找他。
四週一片沉靜,就跟她躺在房內時感覺到的一模一樣,屋內除了她之外並沒有第二個人。
他走了嗎?或者這一切根本就是她在做夢。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她無力的跌坐進沙發,沙啞的低笑了起來。
「你怎麼起來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她愣住,茫茫然的抬起頭看到梅兆曳提了包東西走進屋裡。
他走上前,自然而然的伸手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擔心她又發燒,「現在感覺怎麼樣,肚子餓不餓?我買了些東西想煮給你吃,沒想到你這麼快就醒了。」
「梅兆曳?」她喃喃地說,有些不相信他真的出現了。
「怎麼了?」他望著她溫柔的問。
她仍然愣愣的看著他半晌,然後搖頭,眼淚卻不由自主的滑落眼眶。
梅兆曳一驚,整個人手忙腳亂了起來。
「怎麼了?」他急忙問道:「你哪裡不舒服,很難過嗎?我馬上帶你去看醫生。」
他立刻放下手中的東西,彎腰想將她從沙發上抱起來時,卻被她推著拒絕。
下一秒,她的雙手攬上他脖子,緊緊的靠著他。
「明俐?」他身子不自覺的僵了僵。
「你來了,你來了……」她哽咽著不斷低喃。
「怎麼了?」他真的很擔心她的情況,畢竟不久之前她才昏倒過。他想稍微推開她些,探視她的情況,但她卻緊緊的抱著他,死都不肯放手,無奈的他只好跟著坐進沙發,讓兩人都能舒服些。
她哽咽了好一會,而他除了不斷輕撫她背部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終於,懷中的她動了動,主動鬆手退離他懷抱。
「好點了嗎?」他低頭溫柔的問道。
褚明俐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對不起。」她啞聲說。
「你並沒有做出任何對不起我的事情,為什麼這麼說?」梅兆曳搖頭道,旋即起身提起剛剛放在地板上的袋子。「我去煮些東西給你吃,吃完之後你必須吃藥。」說完,他轉身步入廚房。
他還在生她的氣,褚明俐在心裡想道,雖然生氣卻無法將她置之不理,他果然還是她所認識、她所喜歡的那個梅兆曳。
算了,她投降了,即使他不可能愛她又怎樣?她還是能喜歡他,能愛他,能享受有他這個朋友陪伴時的幸福感覺,她再也不會將他推開了,除非是他先與她疏遠,否則就這樣繼續吧,直到世界末日的那一天……
她一個人坐在客廳裡,聽著廚房裡不斷傳來的忙碌聲音,下定了決心。
一切就像恢復到他們吵架之前,但卻又有點不一樣。
梅兆曳仍是每天到店裡接褚明俐下班送她回家,然而與先前不同的是,他會陪她上樓,確定一切安全無虞之後才離去,也絕口不再提及要她搬家的事,甚至於連她並沒有換新鐵窗、鐵門,亦未予以置評。
有天回家,他們在路上遇見醉漢調戲婦女,她正義之心再度抬頭的衝上前去管事,事後他的臉色雖很難看,卻什麼也沒說,之後更不再提,好像從未發生過那件事一樣。
他仍然關心她、擔心她、照顧她、保護她,但卻不再管她,她赫然發現。
而這感覺,她不知道該怎麼說,就像是他在自己的周圍劃了個圈,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在圓圈之內,結果卻在圓周上,怎麼轉也接近不了他半分。她感覺自己被他排拒在外了。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她不知道,只知道他雖然是關心她的,但她卻完全碰觸不到他的心,而她一點也不喜歡這種感覺,甚至還感到生氣。
他到底是怎麼了?她以為從頭到尾都是自己在使性子,只要她恢復正常,一切便也能跟著恢復正常,但……可惡,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呀?
褚明俐捧著頭,感覺自己的腦袋瓜好像都快要想破了,但是為什麼還想不出解答呢?可惡!
「明俐姐,你沒事吧?」小陶輕觸她問道。她還以為明俐姐的頭痛毛病已經好了說,怎麼又犯了?真是令人擔心。
「我沒事。」褚明俐抬起頭微微一笑。
她將視線再稍微抬高了一點,看向牆上的時鐘,再轉頭看向四周。
「快十點了,如果沒客人的話就準備打烊吧。」她交代道。
「明俐姐,你真的沒事嗎?」小陶仍不太放心的問。
「我——」
「叮叮叮!」
「歡……」小陶轉頭,習慣性的揚聲喊,卻在看清楚來人時改口道:「梅大哥,你來得正是時候,明俐姐好像又犯頭痛了。」
「小陶。」褚明俐有些怪罪的輕瞪她一眼。
梅兆曳聞言,迅速的走向她。
「怎麼了?你上回的感冒還沒完全好嗎,還是又感冒了?」他蹙起眉頭,擔心的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