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地煽動了一下眼睫,她緩緩睜開雙眼。
天亮了,是第一個鑽入她腦袋裡的思緒,而第二個鑽入的卻是懷疑,懷疑剛剛是不是有地震,因為她感覺到床似乎晃了一下。
搖搖頭沒有多想,她習慣性的抱著棉被想多窩個兩分鐘再起床,然而正轉頭準備翻身換個姿勢時,全身卻忽然定住動彈不了了。
他……梅兆曳他、他怎麼會……
混沌的腦袋在乍見他的瞬間完全被震醒,而昨晚的一切則如流水般,細細的回流進她腦袋瓜裡。
她記得自己因心情極差而喝了不少酒,然後隱約記得他突然出現,而她好像不斷的對他說話。她已經記不得跟他說了些什麼,只記得自己一直在說,好像都沒有停過,而他……
是她在做夢嗎?為什麼她好像記得他說了他愛她,他……有說嗎?
不!褚明一輕輕的搖了下頭告訴自己不可能,趁定是在做夢,因為梅兆曳都已經有心愛的女朋友了不是嗎,又怎麼可能會愛她呢?
心情一下子沉了下來,她小心翼翼的移動身體,試著想在不吵到梅兆曳的情況下床,卻因身體及雙腿間傳來的酸痛而猛然停下所有動作。
她不可置信的膛大雙眼,在後段記憶全數回流進腦袋的同時,她掀起棉被……
嚇,赤裸的!
那不是一場夢嗎?
在夢中他說他愛她,她好高興,高興得抱緊了他不肯放手,可是美夢持續不了一會,他竟然又突然想將她推開。她不願相信也不肯接受,為什麼她連想在夢中擁有他一會都不行?!所以她吻了他,急切的想要留住他……而這,不是只是一場夢而已嗎?
但事實證明它不是一場夢,如果是夢的話,她不會赤裸的和他躺在床上,而且因過度縱慾而感到全身酸痛,尤其是在兩腿之間。
天啊,她強暴他了!雖然她不記得他有什麼掙扎,但是她將他強壓在床上那幕,卻是那麼的鮮明而且記憶猶新。
天啊,天啊,她到底在做什麼呀?即使再喜歡他,也不該強迫他和自己做愛吧?
而且以她對他的瞭解,他一定會立刻對她脫口說出他會負責這種話來,但是問題是,這句話他可能早已對另外一個女人說過。
兩個女人,一個男人,這樣的三角關係要怎麼處理才能夠有一個圓滿結局?
根本就是無解,除非兩女中有一人自動放棄,或者男人夠狠直接拋棄一方,但是就梅兆曳而言,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所以結論只剩一個,她放棄。
她其實並不想放棄,但是為了不要他為她的事而煩惱憂傷,她只能這麼做,而這是她對他的愛。
再度看了沉睡中的他一眼,褚明俐忍著身體的酸痛,小心翼翼的下床著衣。
她不能待在這裡等他醒來,在她準備好面對他,以及如何應付他的責任心之前,她必須要先想一想、靜一靜,最重要的是沉澱埋藏自己對他的感情,以免到時不小心洩漏了功虧一簣。
我也愛你……
真希望那不是一場夢,但是她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因為他早有愛人了,又怎麼可能會愛她呢?
戀戀不捨的看他最後一眼,她無聲的輕歎一口氣,輕手輕腳的轉身離開。
「叮叮叮!」
「歡迎光臨。」
店門一被推開,店內立刻傳來精神抖擻的歡迎聲,只不過接著卻冒出了一聲咦。
「梅大哥,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小陶訝然的問。
「明俐呢?她在廚房嗎?」不同於以往溫文儒雅的形象,梅兆曳沒有禮貌的招呼聲,一開口便直接問道,甚至沒等她回答,就直接往廚房大步走去。
「等一下梅大哥,明俐姐沒有在店裡。」小陶急忙叫住他。
他倏然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她。
「她不在店裡?那她去哪裡,去銀行嗎?」他迅速的問。
「明俐姐說她今天有事,所以不來店裡了。「她搖搖頭。
「她是什麼時候這樣說的?」梅兆曳急切的又問。
「她早上打電來店裡說的。」
他眉頭立刻擰緊了起來。「她有沒有說是什麼事,人在哪裡?」
「沒有,她只說她有事今天都不會過來,要我們下班後把店門鎖好,營利的錢就暫時先交給大林保管。」她老實的搖頭道。
「除此之外呢?」
「沒了。」
「可惡!」他頓時遏制不住的低咒一聲。
「梅大哥,你和明俐姐還沒和好嗎?」小陶小心翼翼的問。
梅兆曳皺緊眉頭,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小陶,我可不可以請你幫個忙?」他猶豫的開口問道。
「當然,只要是我幫得上的,我一定幫梅大哥。」她立刻點頭。
「我把我的手機號碼留給你,如果明俐她有到這來的話,請你立刻打電話給我;如果她是打電話來的話,幫我探出她在哪裡,然後再打電話告訴我,這樣可以嗎?」
「明俐姐她在躲你嗎?」她忍不住問。
「嗯。」梅兆曳苦澀的點了點頭。「你願意幫我忙嗎?」
「願意,但是我有一個條件。」她點頭的說。
「什麼條件?」
「就是你們倆結婚的時候,我要當明俐姐的伴娘,可以嗎?」
他一怔,毫不猶豫的立刻點頭,他還以為是什麼天大的事哩。
「當然。」不過先決條件是她願意嫁給我才行。他在心裡苦澀的補了這麼一句。
小陶立刻滿心歡喜的從櫃檯抽屜裡,翻出紙和筆遞給他。
他接過手,迅速寫下他的手機號碼後交還給她。
她小心翼翼的將紙條收進口袋內,然後抬頭對他微笑。「既然來了,梅大哥要不要吃點東西?」他搖頭,現在的他根本一點食慾都沒有,只想快點找到褚明俐。
她到底跑到哪裡去了?有什麼事讓她可以拋下巧意果子店不管,或者她根本就是很單純的想躲他?但是為什麼,是為了昨晚所發生的事嗎?
真想狠狠地捶自己幾拳,他到底是怎麼了?平常的他不是那麼沒有自制力的呀,即使有女人脫光了衣服坐在他懷裡狂吻他,他都可以不為所動,為什麼只有在面對她時,他會同時失去控制與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