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沒有人知道「冷面」到底是何方人士,是男是女,是年輕人還是中老年人,但端看他殺人的狠厲就知道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至於他的年齡沒有四十歲,那麼他至少也在三十五歲上下,因為他「冷面」的大名早在十五年前就列在FBI重大案情的名單上了。
十五年,真難想像自詡為萬能的FBI,捉個人竟捉了十五年還搞不清楚對方長得是圓是扁,老實說駱威還真的有點佩服起這個「冷面」了呢,只可惜道不同不相為謀,官賊不兩立,要不然就衝著他讓FBI吃癟十五年的份上,駱威一定交他這個朋友。
「駱警官,FBI的貴客到了,局長要你到會議室去。」門口處探進一張臉對他說道。
「知道了。」再次吸了一口煙,他將香煙按熄在煙灰缸裡頭緩緩的起身,走出辦公室。
低著頭走進警局會議室去,駱威挑了一張最角落的椅子蹺腳坐下,根本懶得理台前裝模作樣的FBI特警,逕自閉上眼睛打算來個閉目養神。
「Rob!」
一聲訝然的叫聲在台前響起,叫的竟是他在美國時用的英文名字,駱威歎了一口氣,他早該知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的道理才對。
「John,好久不見了。」他睜開眼睛淡然的看著奔向眼前的男人打聲招呼。
「真的是你?」喚名John的男人驚歎不已的叫道。
「你們倆認識?」局長楊萬要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們兩人。
「我們在美國時是同校同學,甚至後來畢業還差點成為FBI的同事哩,只可惜……」John對楊萬要說著,然後轉頭對駱威說:「Rob,你怎麼一聲不響就不見了?我還以為你跟我一樣最終目標是進FBI哩,沒想到你竟然……」
「這裡是台灣不是美國,大家都叫我駱警官,可不可以請你也這樣叫我?」駱威客氣的打斷他,淡漠的態度與John的熱絡有著天壤之別。
John的眼中閃過一抹陰狠之色,然而表面上卻露出大大的笑容,與他勾肩搭背起來,「叫習慣了嘛,你要我一時改過來根本是不太可能的,Rob,你就別強人所難了。」
「哈哈,既然你們兩個交情這麼好那麼正好,因為張世豪的案情就是由駱警官在負責,那件案子也就是FBI急欲捉拿的『冷面』干的,你們倆就好好研究對策吧,我還有別的事要做,關於『冷面』的事就交給你們了。」楊萬要笑容滿面的拍拍兩人的肩膀後離去,留下表情各異的兩人。
一等眾人離去,只剩他們兩人時,駱威不客氣的將John勾在他肩膀的手臂拉了下來。
「你還在氣那件事呀?」John露齒一笑的問。
駱威沒回答他,只是將桌面上一切有關「冷面」的資料丟給他,隨後即以公事公辦的態度對他說明有關「冷面」的一切案情發展後,甩門離去。
說實在的,他一點也不希望FBI介入國內案件,尤其在見到這次負責人是John之後,他更是起了大大的反感,因為John只問結果不管過程的狠心辦案手法,他擔心將會有許多無辜的人被牽累而受害。
「『冷面』,希望你能自己來自首,希望你已離開台灣,希望你並沒有要殺王伍,希望……該死的『冷面』,你為什麼要到台灣來殺人呢?真是該死!」
穿過竹圓防風林來到竹圓海邊鮮少人影的一角,一對看似父女,卻實為情侶的兩人親密的相擁著走在沙灘上。
莫讎天戴了一頂鴨舌帽,面無表情的坐在岸防上,距離不太遠的看著他們倆人。
很難相信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黑道大哥也會有兒女情長的時候,竟然斥退身旁一干保鑣兄弟,帶了個女人獨自跑到海邊看夕陽,哼,這也許是要應證那句俗話「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吧!因為今天正是他的死期,而能死在有美女、美景兩相伴的地方,想必他該不會死不瞑目才對。
莫讎天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在那幾秒鐘內留意了四週一眼,老天真的是待他不薄,因為四周完全沒有閒雜人等,就連飛鳥似乎都避了開來,只除了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飛機在頭頂飛過,帶了一陣破空鳴響,讓海邊的兩人停止一切動作,維持著仰天的姿態不動,而這卻正好讓他在這稍遠的距離開槍而不怕傷到幾乎緊貼在王伍身上的女子。
第一槍一如往常準確無誤的正中王伍的腦袋,第二槍則在女子驚駭的推開中槍的王伍時沒入他心臟部位,然而第三槍還未來得及發射前,莫讎天就已注意到原本停在防風林的小鳥們竟在一瞬間全部振翅疾速飛離,而這則告訴他林中有人,他當機立斷的跳下岸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向自己的車子。
槍聲在身後響起,莫讎天感覺子彈從身邊飛過,一顆、兩顆……他在瞬間陷入了槍林彈雨中,而他竟該死的還有心情比較自己與他們之間誰的槍技高超,他是不是被嚇呆了?迅速的回過身開槍,他愕然的發現對他開槍的人竟全是身著制服的警察,換句話說,也就是有人對他實施了「一石二鳥」之計,想叫他幹掉王伍後,再讓他被捕入獄就是了,好狠毒的手段!
連開數槍讓那些對他緊追不捨的人掛了彩不能再開槍後,莫讎天迅速的上了車,打算以雷霆萬鈞之勢衝出重圍,然而一名驚嚇過度的男孩站在他退路上的中間,讓他不得已急踩了一下煞車繞道而行,然而就在那時後頭的追兵趕了上來,槍聲再次在他四周響了起來,最令人不可置信的是那群自認為人民保姆的警察們竟不理會他眼前這名男孩,在槍林彈雨間男孩的肩膀中了槍倒下,血流如注的染紅了他原本白淨的T恤,而身後的槍聲竟依然不斷的持續著,根本不管男孩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