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的研究過與「冷面」相關的一切刑案,駱威驚駭的發現了其中的共同點,那就是死者一定是一槍斃命,並且每場案件從未有牽涉過其他傷者的,惟一的例外就是他在台灣所做的兩件案子,一為張世豪案件,誤傷了一名叫邾梅的女孩,另一次則為兩天前的王伍案件,傷者卻是因警方的失誤所造成的,而他竟冒死將受傷的男孩送醫急救。
「冷面」也許真的是冷面,但那顆心卻絕對比任何人都熱,所以他大膽的假設「冷面」也許會出現在那名喚邾梅的女孩身邊,他打算守株待兔的賭一賭,或者張世豪與王伍的案件可以在短期內解決,正好也可以將John趕回美國去。
邾梅,一個十八歲的女孩,薄薄的檔案資料上以「孤兒」兩個字簡單的交代了她的身世,因張世豪一案而受傷,弄瞎了雙眼,結論上寫著並張世家一案處理。
駱威看著檳榔攤內與同伴巧笑倩兮的邾梅,懷疑的蹙起眉頭,一個孤女可能有這麼純真無邪的笑容嗎?更何況在禍從天降、雙目失明之後,她為何還能笑得如此無憂無慮?她真的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女嗎?邾這個姓很少看到,它好像是現在朱姓的前身,但為何她的姓會是邾而不是朱呢?
看著她,駱威不知道為何心裡總覺得這個女孩似乎透露著些許古怪,不是那種壞人罪犯的古怪,而是感覺她身上好像有著不為人知的神秘感……
「駱警官、駱警官,聽到請回答。」車上的對講機突然響了起來,打斷了駱威的思緒。
「我是駱威,有什麼事?」他拿起對講機回答。
「水尾街角發生一起重大槍擊命案,死傷相當慘重,局長要你馬上趕到現場去。」
「知道了,我現在馬上過去。」駱威皺眉答道,立即發動車子向水尾街的方向急駛而去。
二十分鐘後,他穿過圍觀的人群,跨過尼龍界線走進案發現場。
「多少死傷?」他看著一具具蓋著白布的屍體問。
「總共七個人,全部死亡。」
駱威皺緊眉頭蹲下身去查看屍體,第一具屍體中兩槍,一槍在原本握槍的右手,另一槍則不偏不倚的正中心臟部位,而第二具、第三具皆有著同樣情形,駱威的心中立時浮現出一張冷然的臉孔。
「死者都是什麼人?」他沉重的問。
「『雲連幫』的七惡。」
「七惡?」駱威這回才注意到死者竟都是幾起重刑案中主角,警方急欲追拿的惡徒「雲連」七惡人。
「這間屋主是誰?是否有收出任何證物?」他沉寂了一會兒才又開口問。
「屋主是個瞎了眼的老寡婦,專靠租金為活,只知道這次租她房子的是個很有錢的男人,其餘什麼都不知道,也沒有任何租賃契約的憑據存在。至於屋內除了一般生活用品之外,根本找不出任何線索。」
「我知道了。」駱威沉思了一會兒後點頭走進屋內。
屋內簡單樸素,並且看得出槍戰前的整潔有序,衣櫥內稀少的衣物說明此人並不打算長住此處,也說明了其高挑的傲人身段,而這只有更加肯定了駱威內心的想法,是他,先前住在這個地方的人就是「冷面」。
駱威坐在柔軟的床上,眼光不由自主地看到床櫃上的醫學叢書,而所翻的那頁卻正是有關眼睛,而且大標題下寫的是「眼角膜移植」五個字,他伸出手輕畫著「眼角膜移值」五個字,嘴裡喃喃的念出聲。
「『冷面』你要小心了,因為我已經快逮到你了。」
第四章
才進屋就聽到電話鈴聲,邾梅不慌不忙的關上門後,才走向電話的那一端接起電話。
「喂?」
「小梅。」電話那頭傳來她思念已久的低柔嗓音。
「阿天?是你嗎?你在哪裡?」她頗為激動的緊握著話筒問道。
「你好嗎?沒有再替別人代班到半夜才回家吧?」莫讎天沒有回答她,只是低柔的問著。
「阿天,我好想你。」邾梅有些哽咽的說,她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對於感情的堅持竟是如此之弱,才聽到他的聲音就激動得想掉淚,她以前不是這麼愛哭的。
「再兩天。」他頓了一下,「小梅,我要你收拾一下東西,這兩天我會把工作結束然後去接你。」他的聲音中有著堅定的決心。
「我們要去哪?」
「我帶你到美國去醫治眼睛,那邊的一切我已經請朋友幫我打理好了。」
「美國?」
莫讎天聽出她語氣中的莫名,但他只是溫柔的問她,「相信我嗎?」
「嗯。」她根本沒有半點猶豫就回答。
「那麼什麼都不要問,只要將東西收拾一下,後天早上我去接你。」他溫柔的對她說,在邾梅溫順的回答「好」時露出一抹若有似無的深情笑容,「等我。」莫讎天輕柔的告訴她後掛上電話,現在只等明晚拿到錢後,那麼萬事就皆已具備了。
握著「嘟嘟」響了好久的電話,邾梅呆若木雞的坐在床上好久,去美國?沒想到為了自己的眼睛,阿天竟然費盡周章的尋醫尋到了美國去,而他那句輕柔的「等我」似乎也依然迴盪四周流連不去,愛他呀!教她怎麼不愛呢?
帶著夢幻般的笑容,她拉出床底下的行李箱,開始摸索著所要帶走的物品,然後放入行李箱內。這樣的情景好像不久前也發生過一次,然而上回是和兩個姊姊準備蹺家,而這回卻是準備和阿天到美國去,就他們兩人一男一女,有點像是兩人要私奔的感覺。
私奔,她怎麼會想到這兩個字呢?邾梅不由得酡紅了雙頰,呆呆的杵坐在床上,而這時門外卻突然響起了敲門聲,她訝然的將頭轉向門的方向。
「阿天,是你嗎?」她有些納悶有些期待的問,希望門外站的人是阿天。
「我找邾梅,請問邾梅是不是住在這裡?」門外響起一個陌生的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