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幸個大頭!這種榮幸不如不要。以我們兩家的交情要我幫忙周叔的事我認了,但若連周蝶這個女娃兒也一併接收,這未免太過分了吧。」聶子介忍不住抱怨。
他自己的事都忙個半死,還要管周家的家務事,未免太看得起他吧!他再厲害,也只是一個人而已。
再說老王爺已警告不准插手,但太后又下了命令,他幫與不幫都不成。
「何必這麼說嘛!若不是我們自家人不能插手,這件事我自己來就好了,你就算是幫我一個忙好了。再說,聽說我那個嬸嬸長得風華絕代,才會讓叔父不顧一切和她雙宿雙飛,可見他們的女兒長得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基於一些考量,他和爹在太后面前都一致力薦聶子介,只因他們信得過他的人格,加上聶王府人口簡單,不會嘴雜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們也較安心。
不過這點目前絕對不能告訴子介,否則他可能得橫著出聶王府了。
「沒半點正經。」周時謹今生是沒救了,怎麼想到那兒去。
周時謹嬉皮笑臉地說:「我若是太正經就不像我了。」
聶子介覺得頭已開始發疼,他仍不死心地做垂死的掙扎。「和周家交好的不只我而已,展王府向來和你們的交情也不差,且他也有妻子,照顧起周蝶應比我這個大男人方便。」
「關於這點我們早想過了,但你也知道展謙新婚不久,加上剛繼承爵位,他此時根本沒有時間分身去管閒事。」
「所以說,是因為我太閒了,才會被點到了?是不?」愈想愈嘔,這事竟是如此才落到他頭上,他哪裡閒來著?
周時謹連忙安慰他。「或者換另一種說法比較好聽:你是能者多勞嘛。」
「哼!少來!」聶子介大翻白眼。
「你就認命吧!」真的是算聶子介倒楣。
聶子介睨著他。「現下責任不歸你,你當然輕鬆。照你對周蝶的評語,她聽起來只是一個大麻煩。」
「難說喔!或許你以後會覺得這個『麻煩』還挺可愛的。」周時謹別有涵義的微笑。
「只要她不在我的管轄範圍內,我才有可能會覺得她可愛。」聶子介嘴裡毒辣道。
「話不要說得太滿。」他倒悠閒地準備看好戲。
「你慢慢等吧!我對一個乳臭未乾的小鬼才沒興趣呢!」老天!一個小娃兒呢!讓他死了算了!
他內心百般無奈,但卻束手無策。只能祈禱老王爺早日認了周蝶,否則他不是要照顧她一輩子了!哎!真是倒楣死了!
「是嗎?那真是太可惜了!」周時謹一雙眼賊笑,心中低道:走著瞧吧!
第二章
亭榭中,一對人影正端坐在石椅上對弈。
「吃。」一個嬌俏的身影,展露出孩子氣的笑容。
「糟糕!」對面的男子看著盤中的棋子愈來愈少,暗叫下妙。
「大意失荊州。」她笑得像只偷腥的貓。
「你別太得意了,此盤棋尚未到無法挽回之地,換我。」男於精明地看到一個破綻,立即反攻。
「嘿!狗急跳牆了,竟給我下馬威,看我的。」周蝶眼睛一轉,手正要落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驚慌而來。
斯文男子轉頭問著來人。「何事這般慌慌張張?」
「爺,周家下人有急報……要……周姑娘立即回府……」來人上氣不接下氣地開口。
「是我爹回來了嗎?」周蝶微笑地猜測,算算時日,也該是爹回來的時候。
僕人又急慌又是結巴地開口。「不是……有消息說周老爺他……回程時出事了……」
周蝶倒抽一口氣,臉色刷白,連手中的棋子掉了都不自覺。
不,不可能!爹怎麼可能會出事,不可能的!他的身邊都有最高明的保鑣保護呀!
怎麼可能會如此……怎麼會呢!不!她不相信!
俊逸的男子一臉鎮定地按住她的手安撫。「周蝶,別慌了手腳,鎮定點!」
「我……」周蝶嚇得眼淚湧奪而出,無助的眼神看得展中衍一陣心憐。
「趕快回去!若有要我幫忙之處,儘管派人通知我。」展中衍堅定的看著她。
「嗯。」周蝶跌跌撞撞地衝出展家,騎著「迅雷」直奔周宅。
一見奶娘焦慮的身影,她慌忙地跑過去。「奶娘,爹呢?他怎麼了?聽展家的人說爹出事了,是不是?」
「我也不清楚,是此趙同行的阿林捎信傳來的消息。他們……在回程的路上遇到十幾個凶狠的惡盜,不由分說地就砍人劫財,老爺為了救人而受了重傷,聽說老爺他……他……」奶娘早紅了雙眼,看到小姐蒼白急切的模樣便說不下去了。
「奶娘,爹怎樣了?你快說呀!我急死了!」周蝶一顆心忐忑不安地追問。
奶娘咽嚥口水,心知小姐是一定要問出答案,長聲喟歎著:「聽說老爺他……他因傷勢過重,已經……去世了……」
周蝶身形一晃差點昏了過去,淚水驀地進出,聲音哽咽的哭喊:「死了?不可能!爹這麼多年的商行之旅,從沒出過事……不可能的!我不信!」
突然間她覺得自己的世界頓時分崩離析,老天爺應該不會那麼殘忍吧!去年才奪定娘,現下又來跟她搶唯一的親人。
貝齒緊咬著下唇,她硬是不肯相信這項未經證實的消息,只是現在的她無助又害怕,害怕這個消息是真的……
「小姐,你要節哀呀,雖然我也不相信,但……傳來的消息就是這樣,其他的細節我們也不清楚……說不定老爺人沒事,只是受了傷而已,所以你要振作一點啊!」奶娘安慰著周蝶,一邊卻忍不住又流下眼淚。
「沒見到爹的屍體前,我絕不承認爹已經走了。」周蝶咬牙道,硬是強迫自己要樂觀一點,或許阿林的消息是錯誤的,搞不好爹的傷早治好了……沒錯!一定是這樣的。爹一定會沒事的,一定的,她相信爹一定活的好好的!
「嗯。」雖然奶娘覺得希望不大,但她也同意小姐的話。消息從京裡傳回到揚州都過了些天,或許事情有新的轉機也說不定,何況阿林也只是簡單帶過,也可能並非如他信中所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