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書影站在敬辰哥家的門口,她遲遲不敢伸手去按對講機的按鈕,因為她已有好長的一段時間都沒和他聯絡,腦中只記得倚時寒一人,待會兒見到他,鐵定是少不了被糗一頓了。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誰教她見色忘友呢?她認命地伸出手按了下對講機的按。
「誰啊?」薛伯的聲音自對講機中傳出。
「薛伯,我是小影。」
「敬辰少爺一直念著你呢!快些進來吧!」
在薛伯的話聲中,鐵門也緩緩敞開。
聶書影馬上跨進門內,這兒對她來說並不陌生,在還不曾知道傷心酒店之際,她幾乎是每逢假日就來找倚敬辰打上一場藍球。
不過……嘿嘿嘿!在她「看上」倚時寒之後,她就忙得連想也沒想過了,真是慚愧啊,慚愧!她該是該好好地反省一下了。
「小影,你怎麼不進來,淨是站在門口發什麼呆呢?」薛伯慈祥地道。
她這孩子爽朗大方、毫不虛偽做作,而且活潑,她在倚家是很得人緣的,就連他這個老頭子也喜歡上她明亮的笑容。
「敬辰哥呢?」聶書影小心翼翼地問。
「他在樓上打電玩。」薛伯和她並肩走進屋內,「你自個兒上去找他吧!」
「嗯!」輕應一聲,聶書影就蹦蹦跳跳地上樓去了。
倚敬辰家對她而言猶如是自家的廚房,當然,這只是比喻罷了,她家哪能比得上這兒的富麗堂皇,不過,人要知足才能常樂,不是嗎?
「叩、叩。」她抬手敲了敲門。
「進來。」倚敬辰的聲音自門內傳出。
倚時寒推門而入,就瞧見他坐在一個大螢幕前,修長的雙腿優閒地放在桌上,正聚精會神地玩著電腦遊戲——超級敬辰第一代,那是他自個兒設計的,且自誇是「天下第一關」,好臭屁!
「找我有事?」他頭也不回地問。
聶書影遲疑了一會兒,才輕聲道:「敬辰哥,我來自首了。」
前一刻倚敬辰還在打他的超級敬辰第一代,不過,聽見聶書影的聲音後,下一刻他已經掐住她的脖子叫道:「好小子,你總算出現了,老實招來,這一段時間你瘋到哪裡去了?」
「我只是……只是……」
「嗯?!」倚敬辰揚了揚眉,這小妮子好像變了不少,他暗忖道。
「你知道的嘛!就是……就是……人家告訴過你的那件事嘛!」聶書影忸怩地道。
人家?倚敬辰搖頭晃腦地開始回想,她什麼時候也會用「人家」這兩個字了?還有……她到底跟他說過「哪件事」,他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不過,光看她那一副忸怩的小女兒模樣,他也不難猜出一二——她戀愛了。
「人家不知道你告訴過我哪件事了嘛!」倚敬辰學著她的樣子回道。
他也覺得自己這個模樣太搞笑了,一個大男人學人家女孩子的小女兒姿態?!幸好沒有其他人看見他這種令人噴飯的舉動。
聶書影含羞帶怯地宣佈,「我要結婚了。」
倚敬辰頓時一臉錯愕,下巴差點掉到胸前,樣子和紀知雁剛聽見這消息時如出一轍。
倚敬辰摸了摸她的額頭,「你發燒了嗎?」十九歲?!十九歲的她就迫不及待地要套上婚姻的枷鎖了,那二十九歲的他不早就兒孫成群,吃飽等死了嗎?
聶書影拉下他的手,認真地說:「我愛上了傷心酒店那冷冰冰的老闆,而且他也答應娶我了。」
「他愛你嗎?」對他而言,聶書影就像是他的妹妹一樣,他必須替她設想。
「可能不愛,也可能愛。」
啊!啊!聽了她的回答之後,倚敬辰突然覺得頭冒金星,眼前一片黑暗。
「你答應嫁給他了?」他不死心地追問,心裡直希望她的答案是:No.「是啊!」聶書影甜甜地笑道,她正求之不得呢!怎麼可能拒絕?
「你殺了我吧!」倚敬辰撫頭呻吟,這未免太離譜了吧?她居然決定嫁給一個可能不愛她的男人?倚敬辰覺得自己快要口吐白沫了。「
「敬辰哥,你怎麼了?」她以為他應該會替她感到高興才是,怎麼情形會變這樣?
倚敬辰搖搖頭,「我沒事。」照這情形看來,顯然大勢已定。
聶書影驀地想起什麼似的說道:「他也有一雙綠色的眸子哦!」
「他叫什麼名字?」倚敬辰聞言心中一動,難道是……可能嗎?
「倚時寒。」
「倚時寒。」不知何時已來到這裡的倚擎天也說出同一個名字。
「擎天哥,你怎麼知道?」聶書影一臉詫異地問。
倚擎天得意非凡地道:「我能未卜先知嘛!」
「是嗎?」
「真的是他,真的是他!」倚敬辰不敢相信地喃喃念著,這個世界居然這麼小、這麼湊巧,她要嫁的人居然就是時寒?!
聶書影一頭霧水地瞧瞧倚敬辰,又看看倚擎天,他們兩人的葫蘆裡到底在賣些什麼藥?有什麼事是她不知道的?
「你們認識時寒嗎?」話才一問出口,她就後悔了,因為她已經記起十分重要的一點——敬辰哥和擎天哥都是姓倚,事實已經明朗化了。
倚敬辰莫可奈何地提醒她:「我也姓倚,如果你不健忘的話,他是我弟弟。」
「啊!這個……這個……我和他的事……」聶書影語無倫次地說,「我是真的喜歡他的……」
倚擎天好整以暇地打斷她的話,「我們支持你。」由此看來,倚時寒也快被征服了。
「是啊!沒錯。」倚敬辰也連忙附和。
原本他還擔心聶書影會遇上壞男人,但是現在既已知道她心儀的男人是自己的弟弟時,他是該舉雙手贊成,看來倚擎天的預言就要實現了。
第八章
倚時寒環視了一下店裡,他總有一股被審視的感覺揮之不去,驀地,他遇上了兩道目光,一男一女,他的視線冷冷地掃過那兩人。
陌生的面孔,他並不認識他們,他們為何而來?
不經意地一轉頭,倚時寒便瞥見風伊文和慕楓兩個人在牆角喁喁私語,兩顆黑色頭顱湊得極近,而且不時朝他投來責難的眼神,彷彿他犯了不可饒恕的大罪;可是,老天,他什麼事也沒做,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