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回去了……」關晨希頓了一下,鼓起勇氣道,「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倚時寒訝異地挑了挑眉。
「當然沒問題啦!晨希姐。」聶書影不假思索地替倚時寒答應,然後才回頭看向他,「你會幫忙的,對不對?」
這算什麼?先斬後奏?不過他一向很難拒絕小影的要求,「我能拒絕嗎?」
「不行。」聶書影霸道地否決了。
倚時寒認命地提出問題:「你想要我幫你做什麼?」
「我和Baby能不能暫時借住在你家?」
倚時寒知道關晨希指的是傷心酒店三樓——他和小影的小天地,但是為什麼呢?左司會同意嗎?他很懷疑。
關晨希又道:「我不想讓左司知道我的去處,希望你們能替我保密。」
聶書影率先附和:「OK,沒問題。」
是啊!有何不可呢?倚時寒忖道。該給左司那個傻瓜一劑猛藥了。
「你想把孩子據為已有?」
關晨希明亮的眸子蒙上一層哀傷的陰影,「我不想再見到他,當他找到一位保姆時,我會把孩子交給他。」噢!不,她想見左司,只是她怕感情會一發不可收拾。
「你恨左司?」由愛轉成恨的可能性不小。
「這只是他和我之間的一項交易,我們各取所需,何來憎恨之說?」她強迫自己冷血地回答倚時寒的問題,她不會再流露出軟弱的一面。
她死心了,沒有了愛情, 日子還是一樣的過?只要給她一些時間,也許將來她可以笑著獻上她的祝福。
不知怎麼地,淚水突然溢出聶書影的眼眶,不停地滑落,晨希姐不像她所表現出來的那般冷血,那般堅強,沒有原因,她就是知道,當初或許不該將左司和層希湊成一對。
倚時寒心疼地讓小影靠著他的胸膛,只要能讓小影停止流淚,任何事他都願意做。
「小影,你怎麼哭了?」關晨希強顏歡笑地道,天知道她有多想放聲大哭,「放心吧!我和Baby不會打擾你們很久的。」
聶書影才不是為了那個而哭泣,「我不是那麼……我覺得是我們害了你。」
「別說傻話了,這是我自己的選擇,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關晨希斬釘截鐵地道。
倚時寒試去聶書影臉上殘留的淚水,「你陪著晨希,我去辦出院手續。」
聶書影點點頭。
如果這還不能令左司哥有所覺悟,那麼他將會失去晨希對他的愛。
X X X
該死的,晨希不見了,還有他的兒子。
她居然帶著兒子趁作不注意的時候離開?只留下一張可惡的紙條,上面寫著:左司:原諒我的不告而別。
我無意毀約,只是需要一些時間獨處,當你找到保姆的時候,我會將孩子交還給你。
晨希紀左司將那張紙條揉成一團仍向牆壁,已經過了一個星期,晨希的下落就像石沉大海,一點訊息也沒有,沒有人知道晨希到哪裡去了,他幾乎將T市的每一寸土地給翻過來了,可是還是找不到她。
他想讓自己承認,她和其他女人沒啥兩樣,同樣工於心計,就和丁羚一樣;但是在他的心底深處,卻對晨希的話深信不疑,她只是需要一些時間獨處。
可——她為什麼不要他的陪伴?她已經對他失望透頂了?「鏘」的一聲,手中的酒杯被他失控捏碎,碎玻璃紮了他滿手,鮮血正汩汩的自傷口流出。
紀左司只是漠然地望著手心的傷口,連眉頭也不曾皺一下,彷彿受傷的是別人的手,血,一滴一滴的流下。
「砰」地房門被粗魯地打開來。
「左司,我想……哦!你受傷啦?」倚敬辰原本要說的話在瞧見紀左司手上的傷口時中斷,復又瞧見地毯上的碎玻璃,心下已明白大半了。
「放心,死不了的。」
「這個我也知道。」倚敬辰笑嘻嘻地,「其實你不用再浪費時間找她了。」
兩道銳利如刀的目光倏地射向倚敬辰。
倚敬辰不以為意地在椅子上坐定,還大刺刺地蹺起二郎腿,「只要你趕快找到一個能夠照顧Baby的保姆,我想她就會把孩子交到你手上了。」
紀左司恍然大悟,他自始至終只急著找到他們母子,而沒有靜下來好好想一想。
「不過,我很懷疑,她會見你嗎?」
「什麼意思?」
「我相信你比誰都清楚。」倚敬辰笑意不減地斜睨著紀左司,「丁羚去過公司找你好幾次而且還帶著喬伊,全公司一下的員工都在猜測你和她的關係,晨希一定也知道了,你怎麼跟她解釋?」
「她沒問,我也沒說。」紀左司聳聳肩,事實上,他也曾想向晨希解釋,可是卻不知從何說起。
「啊——」倚敬辰錯愕地瞪著他,「你的意思是……你沒有告訴她關於丁羚的事?」
「沒錯。」
倚敬辰翻了翻白眼,難怪晨希會毫無預兆的突然消失,老天,難道他不知道情人眼中是容不下一顆沙子的?他已經可是預見左司悲慘的未來了。
「好馬不吃回頭草,你不會打算和丁羚破鏡重圓吧?」如果左司的答案是Yes,那他會考慮用木棍打昏他算了。
紀左司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搖搖頭。
他想丁羚大概不會再來找他了,在他冷酷地打破她的幻想之後,她應該不會再作無謂地努力。
倚敬辰起身自床頭的抽屜裡拿出醫藥箱,找到他所要的鑷子,粗魯地抓過紀左司受傷的手,仔細地將扎進皮膚裡的碎玻璃一片一片取出,「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雖然你的父母翹掉了,你也不能任意虐待自己。」倚敬辰突然覺得自己好偉大,居然說得出這麼有學問、有意義的話,世界上像他這麼完美的男人大概找不到第二個了。
將玻璃碎片完全挑出後,倚敬辰清理了一下鑷子放回醫藥箱裡,他的工作結束了。
半晌之後,只見紀左司手上原本血淋淋的傷口竟然全都不見了,連個小小的疤痕也看不到,如果不是他的手上還殘留著血跡,根本沒有人知道他剛才受了傷,這是每一個人狼都擁有的急速復原能力,但是銀子彈所造成的傷口例夕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