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償命嗎?幽冥輕蔑地笑出聲,眉宇之間儘是陰森詭譎的氣息。「哈……」這對他們而言不啻是最好笑的笑話。
殺人償命……御極若有所思地問了一句,「你擔心的是我?」
點點頭,她是害怕他會惹禍上身。
「好,我們走。」他的嘴角形成一個好看的弧度。他決定這一回就饒過丹尼爾。
而索令京還搞不清楚狀況,究竟是什麼讓極改變了主意?
一旁的幽冥則是垮下臉來。因為他認為極又晃點他了,害他白高興一場。
「過來。」御極把卸下的黑色厚手套又戴上,朝她伸出手。
她依言走近,他毫不費勁地將她抱了起來。
索令京嚇了一跳,「你……你要做什麼?」她聲音壓得低低的,免得驚動屋裡的人。
他沒有回答她,僅僅道:「抱緊。」而後絲毫不給她喘急的機會,他輕輕地躍上窗欞。
不會吧?!她倒抽了口氣,只能閉上眼睛,緊緊地抱住他。
他伸手抓住垂在窗外陡直牆上的特製繩子往腰際一纏,向幽冥招呼了一聲,「走了。」御極就抱著她自窗欞上一躍而下。
感覺一顆心彷彿要自嘴巴跳出來,索令京只聽耳際有風聲呼嘯,一口氣幾乎要喘不過來,沒一會兒他們就到達地面了。
御極放下她,「可以睜開眼睛了。」
索令京這時才發覺自己的雙腿早已虛軟無力、不停地抖著,甚至連站著不動也辦不到。
他眼明手快地勾住她直往地上倒去的身體,「就當是坐雲霄飛車吧!」
待幽冥也下來後,他們一行三人便迅速離去,隱沒在夜色之中。
☆☆☆
索令京坐在窗戶旁,望著窗戶綠油的草地,還有暖洋洋的陽光,頓覺全身懶洋洋的。
耳際不斷傳來御極和其經紀人洽談未來一年的表演行程事宜的談話聲,但她並未專心聽。
她自眼角瞟了御極一眼,這時的他看起來既斯文又有音樂家的氣質,完全符合他指揮家的身份,而且他經常埋乎在琴房內作曲,她也不只一次地聆聽過他創作出的曲子,他的確是個音樂家,但是,他那不同於常人的矯健身手又作何解釋?偶爾,他會突然消失一、兩天,卻沒有人知道他上哪兒去了。
她總覺得他有事瞞著她,卻不知道該從何問起,只好作罷。可是,她一直是耿耿於懷的。
倏地,有一條烏黑的長辮子垂落在她的眼前,是極。不知何時,他們的洽談已經結束,而且他的經紀人也不見蹤影。
她伸手撫過他烏黑光滑的長辮子,漫不經心地把玩著,「你們談完了?」
「嗯!你在想什麼?」他好奇她想什麼想得那麼入神,連他的經紀人離去也沒有察覺,他有些嫉妒剛剛盤踞她腦海的人事物。
「沒,沒啦!沒想什麼。」她迭聲道,想增加話中的可信度,卻弄巧成拙,反倒有欲蓋彌彰的味道。「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勉強。」他的語氣平平淡淡的,聽不出有些微起伏。
他起身欲走,卻教索令京拉住了他的長辮而動彈不得。
「怎麼啦?」他側過臉看她。
「丹尼爾答應解除婚約了。」她頓了下。
御極不置可否。他想是早該解除了,而且徵詢丹尼爾的同意是很給面子了,否則,訂婚在法律上又沒有任何效力的,他才不在乎。況且,丹尼爾抓走令京的帳他還沒跟他算呢!
「他也對囚禁我的行為感到後悔不已,希望我們能夠原諒他。」她是已經原諒他了,只不過也希望能得到極的認同。
「過去的事就算了,不過,你還是離他遠一點的好。」他總覺得丹尼爾的眼神有些古怪。
「可是……」她吞吞吐吐地道。
「嗯?!」他挑起眉睨了她一眼,他早該知道事情不可能完全如他所願。
索令京小聲地說:「這些年來他和我們家的關係密切,撇開訂婚的事不談,也還是朋友啊!既然已經原諒他做的錯事,就沒有理由阻止他上門走動,對不對?」語畢,她自眼角瞄了瞄御極的反應。
他歎了口氣,「那是你們的決定,我無權干涉,只是希望你能遠離危險。」
「危險?!丹尼爾不會傷害我的。」她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一心只想令他安心,殊不料說出口的話反倒挑起他的不悅。
「你倒是挺相信他的嘛!」他澀澀地道,心中頗不是滋味。
「我只是認為他應該已經放棄了。」至少,丹尼爾近日來的表現是如此。索令京想了想。
更何況……就拿那一天極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形下將她救出的事來說吧,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們兩人之間懸殊的實力,他不會再自找麻煩的。
但御極可不那麼認為,說是他過度擔憂也行,橫豎他就是不希望她太接近丹尼爾,省得又給了他可趁之機,畢竟,他又不能時時刻刻待在她的身邊保護她。
「我不相信他。」他直截了當地說。
她明白他是在擔心自己,「我保證如非必要絕對不會多和他接觸,好不好?」
御極哼了哼,勉強同意。
言談間,她順手解開他的長辮,柔軟光滑的髮絲披散開來,流洩而下,迷惑了她的感官。「我喜歡……你的長髮。」她喃喃地說出。她覺得他的頭髮摸起來像是上好的絲緞般光滑柔軟,面且,披散在他的背部時更是好看。
御極瞥了她一眼,「既然你喜歡,我剪下來送給你好了。」
「什麼?!」她沒聽仔細。她一直都想替他編髮辮,這會兒總算有機會了。
「我說把頭髮剪下來送給你好了。」他話說來雖輕描淡寫,卻不是玩笑話。
她急急忙忙反對,「別、別剪。」
「不要?」
「我還是比較喜歡看見它留在你的身上。」她認真地回答。
既然她都這麼說了,那就維持現狀吧!他打消了剪頭髮的念頭。
「等等。」她滑下椅子,「我去去就來。」
御極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後,將目光調向窗外,他知道她的心中有疑惑,想知道他消失的兩天去了哪裡,但是,他不能說,他怕她無法接受,所以,只要她不問。他也絕不會主動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