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鬼使自口袋中拿出一個小盒子。「這是我的通訊器,你可以把它給白翼,這樣你就不用每次都找他找得那麼辛苦了。」
「不要,這是你的東西,為什麼要給別人?」她覺得胸口好像有塊大石壓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沒關係,回去我叫鬼魅再給我做一組就行了。」把盒子放進她的掌心,鬼使的笑容輕忽得令人心疼。「這可不是把你當小孩看待,我只是想把可以幫你的東西留給你。」
「鬼使……你真的要先回西班牙?」
「嗯,我相信你可以完成玉皇所托付的使命。」鬼使習慣性地探手想撫摸她的臉龐,伸出的手卻僵在半空中許久,未了,還是頹喪地放下。
是該試著習慣保持距離的時候了。
「我……」她到底想說什麼?為什麼話每每到嘴邊就出不了口?
「凡事小心一點,我會在西班牙等你……
跟白翼。」鬼使提起行李,「班機時間快到了,我先走了。」他真的放得下她嗎?
鬼使邁開沉重的腳步退出門外,不讓自己有反悔的機會,也希望神差的身影能就此退出他的心房。
「鬼使……」握緊手中的盒子,神差澄澈的眸子盈滿淚水。
她是不是真的傷透了鬼使的心?不然鬼使不會就這樣放下她不管的。
★ ★ ★
「你怎麼了?」白翼擦乾雙手拿下頭上反戴的棒球帽,一臉狐疑地瞧著雙眼紅腫的神差。
「沒有。」神差別開臉去,不好意思讓他看見她哭紅的眼睛。
「你不會為了我拒絕你的事哭了一夜吧?」白翼的眸中有縷笑意跳脫出來。
他當然知道事情大概是怎麼回事。
白翼的話喚醒神差的記憶,她這才注意到自己似乎沒有把他拒絕她的事放在心上,反而是有關鬼使的種種記憶佔據著她心頭所有的空間。
從她的反應白翼看到了答案,「鬼使昨晚來找過我。」他很懷疑她怎麼會說出喜歡他這種話,因為他一點也感覺不出來。
神差駭了一跳,轉過頭來盯著他,「他來找你麻煩嗎?」原來鬼使昨天深夜出門是來找白翼。
搖搖頭,白翼思忖了一下才道:「他來拜託我一件事。」
「拜託你?怎麼可能?」鬼使對白翼那麼反感,就算有天大的事他也不可能會拉下臉來找他幫忙才對。
她的反應在他的預料之中,「他來拜託我好好照顧你。」
聞言,神差眸中的淚水逐漸一點一滴地成形,隨後掉出眼眶。「鬼使真的這麼說?」她很難想像鬼使會為了她開口拜託白翼。
「沒錯,由此可見你對他的重要性。」難怪人家說女人是水做的,果然沒錯。
胡亂地抹掉淚水,神差睜著紅腫依舊的雙眸直直地看著白翼,「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話?」
「這很簡單啊,我可不希望你每天都哭喪著一張臉來上班,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我欺負你呢。」詭譎的笑悄悄地躍上他的唇邊,淺到幾乎看不見。
「我……」來不及了,她很後悔為什麼沒把鬼使留下。
「跟他講和吧。」
「鬼使回西班牙了。」是她把鬼使逼到這種地步的。
「什麼?他回去了?」原來鬼使昨天的意思真的是要把神差交給他來照顧?「那你……還打算留在這裡?」搞什麼啊!虧他還替他說了那麼多好話,沒想到他已經回西班牙了,真是無趣極了。
「我說過我會待到你跟我一起回去。」她不能公私不分,一切等回西班牙再做打算。
「你不是認真的吧?」該死!鬼使這麼—走,遊戲就結束了,他可不要當順位的男主角啊。
「職責所在。」她心底其實很想回西班牙去,不過,在她還沒想到該怎麼跟鬼使解釋之前,她還是先把正事辦妥。
「如果你想找鬼使,你可以先回去。」他只想先將她「驅離」他的身旁。
他只是個局外人,他可不想因為自己一時的玩心而惹得一身腥。
「辦不到。」吸了吸鼻子,神差的語氣無比堅決。
「你……」白翼惟美的五官皺了起來,從容的微笑也遁逃得無影無蹤。「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不會再糾纏著我?」
「跟我回西班牙。」再說幾遍結果也不會改變的。
「別以為這樣一來我就會喜歡你。」白翼自己也亂了分寸。
「那是你的問題。」雖然話是從她的口中說出去的,不過,關於是否喜歡上他一事,她真的一點頭緒也沒有。
白翼所有的情緒都轉化成無奈,「再三天。」
「嗯?三天?要幹嘛?」神差中性的臉孔罩著一團迷霧。
「難道我不用整理一些行李嗎?」對她的疑問他感到啼笑皆非。
「你……你……」神差像吃了螺絲般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你的意思是……答應加入天堂風雲了?」
「在我還沒改變主意前是這樣沒錯。」就去試試好了,反正他也沒什麼損失。
「太好了!」神差興奮地上前擁著他。
「咳!」白翼輕咳了聲示意她別得意忘形了。
他可不是為了她才做這樣的決定,設法將她弄回西班牙才是他的本意,至於加不加入天堂風雲就看形勢而定了。
鬆開雙手,她退離了他身邊幾步,「對……對不起,我真的很高興你願意加入我們,那你要不要早點向你老闆辭職?」打鐵趁熱,她才不想讓他有機會反悔。
「老闆?」白翼挑起一道眉,古怪地瞥著她。
看來玉皇沒有多說他的事讓她知道。
她誤會他的眼神所代表的意思了,「你……不會是後悔了吧?」這麼快?
「沒事,我會處理的。」她知不知道都無所謂。「這兩天你就不用到修車廠子,我把事情交代完會去找你,你先把機票訂好就行了。」
神差一臉不信任地凝視著他,「你不會是想趁機溜走吧?我可沒這麼笨。」
溜走?白翼又好氣又好笑地搖搖頭,「泰國是我的家,我要『溜』到哪裡去?」就算有人該走,也不是他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