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rmit在教室前方認真地講課,薩翌依舊坐在不起眼的角落,單手支著下顎看得目不轉睛,沒有發現這一個星期來,有雙眼睛一直注意著他和Hermit一同出同入、形影不離的情形。
終於到了下課的時間,Hermit通常都會被好幾名女學員纏住問一大堆問題,耗去十幾分鐘之後才得以順利地離開職訓所。
學員們已經差不多都走光了,卻臨時出了一點狀況--
一名女學員忽然軟軟地倒了下去,Hermit眼明手快地接住她,「明明,妳怎麼了?」鞏明明,她要不記得她的名字也很難,她已經連續來上四個梯次的調酒課了,而且從沒缺席過。
「我……我頭昏……」鞏明明虛弱地回答。
教室內只剩下她們兩個和薩翌。
「妳身體不舒服嗎?我送妳到醫院去。」Hermit摸摸她的額頭。嗯,沒發燒。
「不用了,這是老毛病了,休息一下就好。」
Hermit有些納悶。
「貧血。」鞏明明解釋的同時試著站起來,身體卻還有些搖搖晃晃地,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會倒下去。
以她現在的情況不宜隻身行動,要是途中又昏倒就不妙了。Hermit不假思索地道:「我送妳回去吧。」
「謝謝你。」鞏明明靠在她的身上,有氣無力地道謝。
「別客氣。」Hermit扶著她來到車邊,將她安置在後座。
Hermit坐進駕駛座,準備發動引擎。
薩翌亦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
鞏明明遲疑地問:「對不起,他……也要來嗎?」
Hermit回過頭看向她,「怎麼了?」
「我、我一個人住,不習慣讓陌生人上我家,所以……」她的眼神充滿歉意。
薩翌才跨進一條腿,聽見她的話,不以為然地皺起濃眉。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是懷疑他會對她圖謀不軌嗎?還來不及開口駁斥,就聽Hermit道--
「單身女子是應該小心一點。那--薩翌,你自己想辦法回去,我送她,把門關上。」
他悻悻然地縮回腳,關上車門的同時瞪了那個叫明明的女人一眼,卻意外地捕捉到她眼裡的譴責和示威意味。這女人是什麼意思?那一瞬間她看起來一點都不像貧血、身體不舒服的人。
他瞪著絕塵而去的車子,百思不得其解。
Hermit好人做到底地把鞏明明送到床上,「那妳就好好休息吧,我離開的時候會幫妳把門鎖好。」
「Hermit。」鞏明明叫住她。
走了幾步的她回過身,「還有事?」
鞏明明下了床,「你和那個男人是什麼關係?」
她狐疑地打量她的神色,不動聲色地道:「他是我的男朋友。」暫時假扮的。
她的預感果然沒錯。鞏明明深受打擊,「為什麼?」
為什麼?Hermit一頭霧水地望著她深受打擊的心痛模樣,「我們正在交往,所以他是我的男朋友。」
他們兩個明明都是那麼出色的男人,為什麼會走上這條不歸路呢?鞏明明心痛不已,「一定是那個男人誘惑你,害你墮落的。」
誘惑?墮落?她越聽越糊塗了。
「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各式各樣、環肥燕瘦的美女供你選擇,你怎麼會喜歡上同樣都是男人的他呢?」這是錯誤的,幸好那個男人才出現在他的身邊不久,他們這種錯誤、不正常的關係應該也才剛開始,還來得及斬斷。
原來--Hermit終於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了,忍不住笑了開來。
她的笑容幾乎奪走鞏明明的呼吸和思考能力,一顆心開始在胸腔內脫序狂奔,更堅定了要將Hermit導回正途的意念。
「我會讓你明白女人的溫柔、女人的好,讓你重新喜歡上女人的。」她伸出雙手環上Hermit的頸項,湊上她的唇。
Hermit大吃一驚,反射動作地將她推開,一出手她立即察覺自己的力道失控了。
鞏明明重重地跌在地上,「哎唷!」
「抱歉,我不該那麼用力的,妳沒受傷吧?」
「好痛哦……」她呼痛。
Hermit趨前要將她扶起,卻猝不及防地被她撲倒在地上。
一手往她的「胸膛」一按,鞏明明拉起Hermit的手放在自己波濤洶湧的胸線上,「女人柔軟香馥的身體抱起來的感覺肯定比硬邦邦的男人好--」手下摸到的觸感怎麼這麼熟悉……
鏘!她的腦神經忽然斷裂。
Hermit十分難得地紅了臉,「現在可以讓我起來了嗎?」
「啊--」鞏明明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連滾帶爬地從她身上逃開,一張臉霎時紅得可以媲美猴子的屁股。天哪!她究竟是讓自己鬧出什麼樣的笑話來了?
Hermit低頭整整衣裝,再抬起頭來的時候俊臉上的紅暈已經淡了一些,「事情過去就算了,不用太在意。」
鞏明明只覺雙頰像火燒般滾燙,「妳、妳是女人!」她剛剛摸到的絕對是女人的胸部,天啊……怎麼可能?
「我生下來就是。」
她剛剛竟然還想勾引她!噢……真是愚蠢到了極點。鞏明明抱住頭,直想昏倒了事,「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她雙手合十地迭聲道歉。
Hermit微揚起嘴角,勾勒出一個漂亮迷人的弧度,「沒關係,妳也是一番好意啊。」
她的呼吸又是一窒,「Hermit,我一直、一直都很喜歡妳……」那她和她就不可能有任何發展了,希望徹底破滅。鞏明明的表情有掩不住的失望,她偷偷愛慕Hermit好久了,沒想到、沒想到她竟然跟自己一樣是女兒身!
Hermit歉然地一笑,「抱歉,讓妳誤會了。」
鞏明明歎了口氣,「算了,我自己也有錯。」
「所以妳根本就沒有貧血的老毛病?」她瞭然於胸地陳述。
鞏明明不好意思地笑笑,「嗯,那是為了要讓妳送我回家演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