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雲非的臉色一沉,「你的意思是我和我母親的祝福你和詩柔並不在乎?」
薩翌維持一貫的溫和態度,「若是裴伯母和裴大哥願意祝福我和詩柔的話,我想詩柔一定會很高興。」
祝福?裴雲非的眸底燃起一把熾烈的妒火,焚燒著他的理智,無法控制的,話就這麼衝口而出,「不可能!我愛她,我不會把她交給其它的男人。」當然也包括薩翌。
誰能比他更愛詩柔,他才是能給她幸福的人。
看來也只好下一劑猛藥來讓他清醒,「裴大哥,我和詩柔打算近期內先訂婚,然後再慢慢挑結婚的日子。」
這幾句話就像是一枚威力強大的核子彈,徹底地摧毀了他的世界和自制力。裴雲非的俊臉立即罩上一層冰霜,寒氣逼人。「我不會讓她嫁給你的。」不論要用什麼方法。
「叩叩。」秘書小姐端了兩杯咖啡打開門的同時,一抹冷凝的身形也快速地與她擦身而過,頭也不回地離去。
她有些納悶地回頭,那個裴先生怎麼這麼快就走了?「總經理,那咖啡……」
薩翌微笑地接過一杯香氣四溢的咖啡,示意道:「坐下來一起喝杯咖啡吧。」
希望裴雲非能夠早日認清感情強求不來的事實,不要再作繭自縛、執迷不悟下去了。
第八章
金幣五(Five of pentacles)在逆位
不容易解決的麻煩、問題很多,愛得太深將會受傷、破壞、雜亂無章。
「媽?」接到裴母打來的電話,Hermit既激動又意外,力持平穩的語調道:「媽,妳怎麼了?」她以為母親不會諒解她不回家去的無情決定,肯定會氣上一段時日,不想聽到她的聲音、不想見到她。
電話的彼端傳來裴母情緒激動的聲音,「我和妳爸吵架了。」
吵架?「為什麼?」她急切地問。
「妳爸他外面有女人,我生氣地和他吵了一架跑出來……」裴母傷心欲絕地哭訴。
外面有女人?怎麼可能!二十多年前錯過一回的父親應該已經得到教訓了,明白他的不忠只會帶來不幸,讓愛他的女人傷心難過,他應該不會再犯相同的錯誤。
「媽,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妳別難過,我們先弄清楚再說,妳現在在什麼地方,我過去接妳。」Hermit果決地道。她不能讓情緒不穩定的母親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在外面遊蕩,她不放心。
裴母念了一個地址。
「好,我知道了。」Hermit記下飯店地址和房間號碼,「媽,妳在那裡等我,什麼事都別想也別做,我馬上到。」
掛斷電話,她隨即又聯絡薩翌,「是我。」
「Hermit,妳的聲音聽起來不大對勁,發生什麼事了?」即便只是透過電話,他也能敏銳地察覺到她的異樣。
雖然他倆約好晚點要在外頭碰面,他們已經有三、四天沒見面了,但是事有輕重緩急,相信他可以諒解的。「我媽和我爸吵架了,她一個人跑出來,我不放心,等一不要過去陪她,所以……」誰也不知道受到刺激的人會做出什麼樣衝動的事情來。
「沒關係,我明白。」他接下話,「需要我陪妳一起去嗎?」今晚這一場百貨公司開幕酒會他只是禮貌上必須來露一下臉,若是她需要他,他會馬上飛奔到她的身邊去。
Hermit發動車子,「不用了,我先過去陪我媽,晚點再給你消息。」
「嗯,小心點。」他叮囑。
「我知道。」結束通話,她立即駕著車直奔飯店而去。
她很快地趕到,按了308號房的門鈴,等著。
她相信這絕對是誤會,等一下她先安撫母親的情緒,然後再勸她回……Hermit驀地瞠大眼瞪著眼前出現的人,大哥!
「媽呢?」
裴雲非眼中閃爍著複雜難解的光芒,無言的側身讓她進到房間內。
她不疑有他地瘧進,他隨即將門關上,鎖住。
她的視線飛快地在房間內兜了一圈,沒瞧見母親的蹤影,心底已有些忐忑,再聽到鎖門的聲音,心下登時一慌。
是自己太多心了吧!Hermit強自鎮定心神,若無其事地旋過身面對裴雲非,又問了一次,「大哥,媽呢?在浴室裡面嗎?」
「這裡自始至終都只有我一個人。」他在沙發上落坐,旁邊的矮桌上放了冰桶和一瓶只剩下一半的伏特加。
自始至終都只有他一個人!她的心彷彿墜入不見底的深淵,徹骨的寒意從背脊漫了上來,瞬間凍結了全身的血液。「我……我不明白,媽說她和爸吵架,所以跑出來……」若這一切都是大哥的計畫,那麼他的用意為何?她不敢往不想。
裴雲非又替自己倒了半杯酒,「爸和媽好得很,妳不用擔心。」
她不想深究,「沒事就好,那我要走了。」可才一轉身,他就擋住她的去路,「大哥,你還有什麼事嗎?」
他擺了擺手,「坐下來陪我喝杯酒吧。」
「我等一下還有事……」她很不安。自從上次回家,大哥強吻了她一次之後,她就對他有著莫名的恐懼,極力避免任何和他獨處的機會,只是她萬萬沒有想到,母親竟然會配合大哥把她騙出來!
見狀,他心痛地道:「我竟然會讓妳感到害怕!」
Hermit既難過又不捨,「大哥,我們為什麼不能回到過去無憂無慮、和樂融融的日子?」在她心中,他曾經是全天下最好的大哥,關心她、照顧她,對她呵護得無微不至,為什麼他們之間的兄妹親情會變了質?
他重重的一歎,喃喃的道:「回不去、回不去了……」付出的感情收不回來。
「可以的,只要你願意,你永遠都是我最敬愛的大哥。」只要他不再對她懷有男女之愛,所有的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事情真有那麼簡單就好。裴雲非晃了晃酒杯,瞇起眼望著杯子內稜角分明的冰塊,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