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說「知易行難」,她雖然知道應該放手去愛,不要在乎後果,但——哪那麼容易做得到啊?
沒聽說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嗎?這句話可以直接換成「江山易改,瑪穎難移」。
「抬起頭看我,瑪穎,我只是要請你替公司出個公差而已。」
聽到他的聲音沒有什麼不對勁,瑪穎這才把頭抬起來。巨大典雅的橡木辦公桌後,他看起來就像往常一樣慵懶優雅,唇角噙笑。
果然,那一夜,他打算把它當成從沒發生過。
不知是鬆一口氣,還是難過的感覺,讓她心中五味雜陳。
「又要去動物園?」她對他的「出公差」只有這個印象。
「不是。」葛森輕笑。「文件你看一下。」
他拿起桌上的一疊文件起身,走到橡木桌前,隨興地伸長手臂遞出,等著她過來接。「只有一份,所以得麻煩你現在瀏覽一下。」
遲疑一秒,瑪穎還是走到他前面,接過文件。
但下一秒,葛森已一手摟住她的纖腰,將她轉個身抵住橡木桌,雙臂擺在她身子兩側的桌上,用自己高大的身軀將她困在書桌跟他之間。
流竄在兩人之間曖昧緊繃的電流,讓她覺得腹部灼熱。
「你——」她真是又羞又氣,自己竟又著了他的道。
「為什麼躲我?」葛森一雙漂亮狹長的丹鳳眼,暗黝黝地瞪著她。
「為什麼不能躲你?你這個討人厭、霸道、狡猾的沙豬!是女人都應該要躲你!」
「你不喜歡我嗎?」他單刀直入地問,眼神銳利地讓瑪穎呼吸一窒。
「……我喜不喜歡你重要嗎?」她有一點脆弱地看著他。
葛森微微一怔。重不重要?他要怎樣回答這個問題?他為什麼會這麼想知道她喜不喜歡他呢?他以前不都不在乎其他女人的感覺的,不是嗎?
他總是遊戲人間,害怕有所牽掛;但這一次,因為她太平凡,所以他太輕忽,又同在一個屋簷下,結果不知不覺就有了份牽掛,但這種異樣的感情會持續很久嗎?
他沒把握。
劍眉輕蹙,想起這幾天見不到她,心裡的那種浮躁感,在見到她的瞬間,立刻平靜了,他好想再一次將她摟進懷裡,好好地愛撫她、抱她……這代表她對他至少有一點重要吧?
「重要。」目前為止很重要。葛森輕歎,俯身在她耳畔苦笑道:「我對你好像上癮了……」
瑪穎在瞬間融化了。
上帝造她時,說不定是偷工減料,用豆腐渣做她的腦袋瓜的,不然,為什麼這個男的什麼情呀愛呀都沒說,她的眼神就離不開他深邃的黑眸了呢?
「我很喜歡你,森。」她投降地伸出雙臂環上他的頸項。
既然無法不愛他,那她也只能自求多福了;至少,她想她還夠堅強,有足夠的愛可以給他,就算失敗了,他把她的愛都帶走了,她有家人有好友,還是可以好好過日子。
她的主動擁抱讓他頓時心頭一軟,他也將雙臂環住她的腰,下顎抵在她的頭頂上,緊緊摟著她,像是想把她揉進身體裡。
有別於慾望的激情,他竟然單純地喜歡上這樣擁抱的感覺,舒服的讓他想把眼睛閉上。
沉默地擁抱著,像是才抱了一秒,又像是抱了一年,葛森終於慢慢把她放開,凝視著她鏡片後那靈動的雙眸。
「你喜歡我什麼?」他知道他的條件很好,很少有哪個女的會不喜歡他,她又是看上他哪一點呢?
「不知道!」她回答得極快,還皺起眉頭滿臉嫌惡的道:「如果我早知道這個錯誤是怎麼造成的,打死我我也不會讓它發生。」
喜歡上他是倒了大楣、眼睛脫窗了是嗎?瞧她這什麼口氣!葛森不禁失笑。「你說這是種錯誤?」
「的確是錯誤。」
「你不認為我是你的Mr.Right?」他逗她。
「不好意思,本小姐根本不相信世界上有Mr.Right!」
「哦——那你覺得什麼是戀愛?」
「一種自我催眠。」她一本正經地道。
「噗……」他快笑死了。「你不相信真愛?」
「我信呀!」
「那你又說戀愛是一種自我催眠。」
「的確是自我催眠嘛!只要一個人決定去愛誰,他都可以真的愛上誰,而當愛上對方時,那些願意為對方付出、期望對方幸福的感覺都是真愛,這兩種說法並不相衝突啊!」
「你還真理智。」他好笑道。
「當然,我是念法律的。」
「那你喜歡我……想跟我結婚嗎?」
「我幹嘛要結婚?我還沒考上律師呢!」她不可思議地瞪他。
「那我想我們應該可以相處得很好,我們倆的感情觀挺相像的。」葛森露出奪人心魄的微笑,接著吻上她的芳唇。
他的氣息充塞在她的唇舌間,弄得她小臉嫣紅,呼吸凌亂,一吻再吻,在兩人暈暈沉沉的片刻,她篤定的眼瞅著他。
她決定愛他了,可是他不懂,這份認知讓她的心隱隱作痛;不過不懂也無所謂,反正這是一份免費贈送的真愛,雖然她知道,如果哪一天她確定他絕對不會回報時,她一定會非常難過……
瑪穎再次主動吻上他的唇,櫻舌挑動他的舌,帶著濃濃的甜蜜;他感覺到激情沖刷他的體內,胸膛裡似乎生出一顆與她相應的心。
第七章
「這位是瑪穎,這位是阿齊,你們之前見過。」葛森繼續介紹著。「這邊是英燦、德威、麗琪。」
瑪穎頭皮發麻地看著大家,每個人都穿著再普通不過的上班族裝扮,襯衫加西裝褲,外加一位長髮美女OL,但為什麼他們的眼神都銳利得可怕?身材活像是模特兒一字排開?
在今天上午那場辦公室的插曲過後,葛森請她接下這莫名其妙的出公差——借稽查處的人用一下,一起到創星建設查核一些東西。
問他為什麼?他也只說以後再慢慢解釋給她聽。
就算她愛他,她發誓,這也是她最後一次容忍他的沙豬行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