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妳們真的好可惡。」她一直都當她們是親人,但是,她們卻只會欺負她,從來沒有當她是妹妹,就算一起生活了二十幾年,她們仍舊當她是拖油瓶。
「唷,怎麼哭了?」以前就算被她們欺負到死眼淚也不曾流過一滴的她居然……
步小珪掩著臉、她對親情的渴望就此全部破碎!
然而,正當她傷心欲絕的時候有股暖意將她掃進了懷中。
她不用抬頭,熟悉的氣息,她躺臥習慣的那片胸膛再度無言安全的容納了她。顫抖著手,她環住他的腰桿。
她快樂時,那是她可以停泊的淺灣。
她傷心時,這片包容的溫柔也讓她得以棲息。
「老公。」
公務處理完就匆匆趕來接妻子的黑歙,在她產檢的醫院找不到人,打她手機又一直沒人接,便在醫院附近繞來繞去找人,終於他看見他的小烏龜了。可她被人圍著二娘教子。
一隻打扮得像孔雀、一隻應聲蟲,他打心醫討厭這兩個女人。
「產檢結束了?」
「醫生說我太胖。」
的確!就算現在他伸足了胳臂抱住她,想把她整個圈起來還是有些力不從心。
「誰說妳胖?我去宰了他!」瞧瞧偏心的男人,連這種泯滅良心的話也說得出口。
「他說肚子裡有三個搗蛋鬼,了不起生產完再減肥就好。」
「三胞胎?!」黑歙乍聞,瞄了瞄步小珪五個月像氣球般膨脹的肚子。這裡頭居然有三隻小鬼?!
「醫生有送我超音波相片喔,你要不要看?」
當然要,這女人問的是什麼鬼問題!
步小珪縮回雙手,順便將側背的包包移轉過來,從裡面小心翼翼的掏出相片遞給准爸爸。
看著婦科醫生好意贈送的超音波相片,不是很清晰,上頭麻花般卷在一起的手腳有著三顆小小的心。
「三個小不點啊。」即將當爸爸的感覺真實了,他把眼光從相片轉移到步小珪的腹部。
「果然雙胞胎是會遺傳的。」他看來看去齜牙咧嘴的笑起來。
「什麼意思?」好隨心喔,笑成這樣。
「我跟阿霹是雙胞胎。」
「你跟他?」她知道他們是兄弟啦,兄弟也有完全不像的那種,可是雙胞胎?好勁爆喔!
任她前後左右怎麼拼湊橫豎都逗不到一塊啊。
「以後,我們也許會有三個長相完全不同的三胞胎,好玩吧?。I
步小珪想了想,點頭。
黑歙溫柔的攬住她的肩膀,一手幫她拭去額頭冒出來的汗珠。「回去吧,外面好熱。」
當兩人甜甜蜜蜜、旁若無人的要走進停放在路邊的車子時,壓根被冷落遺忘的步芙蓉喃喃的低語。
「我見過他……」
「妳嘀咕個什麼勁?」步清歡受過黑歙的壞臉色,實在不敢再輕舉妄動。
「我見過他,小珪的老公。」步芙蓉忙著解釋。
「我也見過啊,有什麼了不起的?!」
「他就借住在我們家隔壁。」她想起了有點久遠的事情。
「借住?那也就是說他根本是個窮光蛋嘍。」步清歡結屎的臉總算便秘的不那麼嚴重。
「我看小龜是被騙了。」步芙蓉看著被黑歙小心安置進後座的步小珪,看她辛苦的挺著大肚子,有些同情。
近距離的,她的聲音傳進了黑歙的耳朵。
本來要上車的他腳跟旋轉,幾個跨步,回到步清歡的面前。
他冷情淡然,微麥色的頭髮因為剛剛送步小珪進車子有綹掉了下來,他既沒有咆哮,也沒有口出惡言,然而,他強烈的存在感叫只敢為難女人的步清歡很不自在。
黑歙從西裝內袋拿出一張名片,豎在兩指間。
「這是我的名片,還有,轉告妳的父親,叫他要好好管束妳們兩姊妹,因為我再也不想看見妳們!」
名片被步芙蓉呆呆的接過去,至於步清歡則是拿不定主意的看著黑歙放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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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細雨濕了階上的夜色,珠圓玉潤的水沁入青草的根部,止了花花草草的渴。
光透著影剪出瘦壯碩實的男人身形,他來回的在室內走動。
「回去?不行!我老婆已經五個月的身孕,我怎麼帶著她飛……我什麼時候結婚的?嗯……沒多久以前吧。」黑歙把手機拿遠又拉近,手機那端的人顯然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嘰哩呱啦的聲音不管他拿多遠都聽得見。
「喜帖……通知?你們一個在北極,一個在南極,剩下的忙得不見人影,我哪來的美國時間一個個通知?反正結婚娶老婆的人是我,只要新郎準時出席就行了,你們來不來都無所謂。」
他明顯的遭到炮轟,因為電話那頭的口音變了,明顯被轉到另外一個人的手上。
黑歙用一掌貼著冰冷的牆壁,無可奈何的瞪著手機。哎,居然輪流來炮轟他!這些人吃飽閒閒是嗎?
所謂的「這些人」是他在上海的一群冤家。
他們總是保持著有點黏又不太黏的關係。
除卻因為企業共同體而結盟的認知以外,私底下,他們偶爾會互相落井下石一下,偶爾也會聯手抗外,更多時候大家各過各的生活,各自干各自的總裁,各自苦命……
「我沒時間聽你囉唆,就算半年下回上海我也能遙控得很好,我不進辦公室也能做事,不勞你費心。」這些人管東管西管到他家門口了,煩!
準確無誤的按掉通話鍵,這些人就是不能給他們好臉色,給了甜頭染房一間一間開,嘖!
「大少爺。」黑歙站直身體,瞧見站在門口看似等候很久的卡納,
「怎麼?」他隨手把手機放在書桌上。
「有客人想見您。」
「這時候哪來的客人?」
「他說他是夫人家的大老爺。」
「不見,叫他回去。」半夜跑到人家家裡擾人安寧,他沒興趣見他。就算來的是小珪家的祖先也一樣。
「他已經在客廳等大少爺很久了。」
「卡納……」黑歙突然叫他全名。「你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