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可悲,好不容易才心動,如今卻落得心碎的下場。
她尚未萌芽的戀情,就這樣凋零了。
一行淚水無聲無息的滑落,沾濕了她清麗的容顏。
依人別開臉,捧著一顆被撕裂的心,默默地掉頭離去。
再不離開,她怕自己會崩潰。
目送她含著淚轉身離去,東川浩司並沒有立刻追上去解釋。
事到如今,任何說明都是多餘的。
他做了,而她看到了,事實擺在眼前,還有什麼好說的。
當慾望變得荒唐,又有什麼資格請求原諒?
他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戀上一個年紀如此幼小的女孩。
他們之間相差七歲,他正值血氣方剛、年少輕狂的階段,她還是個黃毛丫頭,就算他再怎麼慾求不滿,也不能對她下手。
他是那麼樣的珍惜她,愛惜她……
沒想到最後卻因為他的放蕩,傷了一顆荏弱的心。
她是他這一生最不想傷害的人,結果,傷她最深最重的人,竟然是他。
「浩,繼續嗎?」少女從身後摟住他的腰,貪戀這副高大勁健的體魄。
「滾。」鬱怒的冰焰透過簡單一個字表露無遺。
「什麼?」少女簡直不敢相信,他們才做到一半,他都還沒……
東川浩司把情慾勃發的少女丟在一旁,逕自繞到窗戶前,從長褲口袋掏出香煙點燃。
少女收回愕然不已的神色,強裝出一臉甜笑倚向他身畔,試著力挽狂瀾。
「別生氣嘛!我怎麼知道你妹妹會突然闖進來……」
砰的一聲,少女被一道強悍的氣勢釘在牆面上,一隻充滿毀滅性的利爪緊緊掐扣住她的咽喉。
少女嚇得花容慘白,紅熱的眼眶瞬間凝聚出驚恐的淚液。
「滾。」他鬆開手,退回窗邊,陰沉的語氣依舊駭人。
少女重重咳了幾聲,顧不得衣衫不整的儀容,連忙沒命似的逃出去。
窗外,一抹嬌小的身影慢慢踏出高中部大樓。
他的視線一路追隨她走過中庭,穿越廣場,直到她的背景漸漸變小,消失在遙遠的盡頭。
曾經失而復得,如今卻又離他而去。
這一次,必須靠他自己挽回了。
好。來日方長,他總有辦法讓她回心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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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光運轉,季節嬗遞,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歲月一年一年流逝。
許多前塵往事,都已成為孩提時代的回憶。
不可否認,她曾經痛苦了好長的一段時間,一再陷入極度混亂的悲傷裡。
直到許久之後,她才強迫自己振作起來,從此專心生活,不再留戀,不再執迷,不再去觸碰心中那道傷痕。
畢竟這條命得來不易,何必為了糊塗不堪的感情事,糟蹋自己的人生。
至於他,那個一手把她推入萬丈深淵的人,她已經徹底絕望了。
動情一場,難擋一次情傷……
今生今世,傷一次就夠了,沒理由一錯再錯。
況且她已不再是當年那個小女孩了,管他魅力迷人、吸引力誘人、殺傷力驚人,她也不會重蹈覆轍。
「東川浩司」這個名字,早已被她列入拒絕往來戶的榜首,她現在甚至連「四哥」都不屑叫了。
「喂,我的大小姐,今天是你生日,可不可以麻煩你開心一點?」
「對呀!從剛才就一直瞪著蛋糕發呆,一副恨不得將它碎屍萬段的樣子。」
好友們的喧鬧聲將她從沉思中拉回來。
她立刻拋開不愉快的往事,融入歡樂的氣氛中。
「拜託各位善男信女節制一點,我的水湘院都快被你們掀翻了。」
「會嗎?我們已經很低調了耶!」
依人簡直啼笑皆非。他們的吵鬧聲恐怕連大哥的西林院都聽得見,她可以想像大哥現在一定戴上耳塞、蒙著頭在睡覺。
今天是她十五歲生日,出於她的要求,今年並沒有在飯店舉行盛大的慶生宴會,也沒有舉辦生日派對,只邀請了幾個好朋友來家裡吃晚飯,共度一個溫馨愉快的小型餐會。
用完餐後,一群三五好友全聚在她的水湘院瞎鬧,一直玩到盡興才打道回府。
送走一票死黨,已經快半夜了,依人決定先洗個澡,再來收拾凌亂的小客廳。
她打開音響,走進浴室,泡在浴缸裡,讓熱水舒緩精神上的疲累。
頭好暈……早知道就不該偷喝千春帶來的紅酒。
忽然間,門外的音樂聲消失了,顯然有人進入她的臥房,關上她的床頭音響。
耳熟能詳的腳步聲踏過浴室門外,依人立刻提高警覺。
因為,他來了!
東川浩司倚在窗邊抽煙,漫不經心的等著。
她換上睡衣,踏出浴室,無視於他如影隨形的目光,直接走向書桌。
沉穩的步伐尾隨而來,慢慢靠近她身後,一手摟住她的腰,將她輕擁在胸前。
鼓動的心跳聲洩漏她的不安,他漾出滿意的微笑。
依人強迫自己無動於衷,逕自倒了一杯開水,服下醫生開給她的止痛藥。
雖然她的健康狀況已經逐漸好轉,可是偏頭痛的老毛病依舊難以治癒,加上酒精的催化,更是頭昏腦脹,如果他今晚肯放她一馬,她會很感激。
「生日快樂。」他貼近她耳畔輕聲低語,濕熟的氣息吹拂著她的髮鬢。
依人別開臉,閃避他充滿挑逗意味的吐息。
「請你以後別再三更半夜到我房裡來了。」
「怎麼,你怕我伸出魔爪,對你亂來?」他逸出嘲弄的低笑聲。
「注意你的用詞,別忘了,我是你妹妹。」她淡淡的提醒。
「妹妹?」他哼出一聲冷笑,突然將她攔腰抱起,放坐在書桌上,把她圍困在兩臂之間,「你明明知道,我想做的不只是兄妹。」
「除了兄妹關係,我不想和你有更進一步的牽扯。」她的語氣平淡而冷漠。
「為什麼?」
明知故問!依人暗惱。
「你知道為什麼。」她一語帶過,不想再提起過往的傷心事。
東川浩司俊容一沉,雖然心知肚明,卻又莫可奈何。
這些年來,她一直把他當成隱形人,刻意忽視他、疏遠他,儘管同住在一座大宅院,也盡量避而不見,他越是緊迫盯人,她越是退避三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