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這個狗奴才到底知……知不知道自個兒在說什麼?」她閃避著。
臉發燙、心狂跳,違身子都不由自主地輕顫著,她都快要掉淚了,然而他的俊臉就在阻前,她怎麼也不能允許自個兒掉淚。
「我當然知道自個兒在說什麼。」又叫他狗奴才了!「你說了,我是唯一的例外,而你會破例,是因為我跟其他人不同,這還不夠清楚嗎?你是打算要欺騙自個兒嗎?」
她想要撒謊騙自個兒,也得看他九不允許。
那麼多姑娘家都自願對他獻上身來,那必然是因為他的魅力教人折服,她自然也不會例外吧?
「狗奴才,你別以為本小姐破例有什麼了不起,本小姐……」她嚥了嚥口水,惱怒自個兒的結結巴巴。
他怎麼能夠這般自以為是?
誰說她喜歡他了?她不過是想要留下他,根本就無關什麼喜歡不喜歡,他真以為她沒有他不行嗎?
「我不喜歡你喚我狗奴才,我是有姓有名的,雖說不是我親爹娘為我取的,但好歹也是挺好聽的名字。」她非得要這樣,才會覺得舒坦嗎?
可他不舒坦啊!堂堂男子漢,老是讓人喚成狗奴才,豈不是太窩囊了?
「狗奴才!」她尋無字句可用,索性再罵上一回。
「你還罵?」她難道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
「狗奴才、狗奴才、狗奴才、狗……」
話未完,他的後不由分說地封住她的,讓她這一張柔嫩的唇瓣再也罵不出什麼惡毒的字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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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姑娘家住口,這是唯一良計,從沒失過準頭;她的唇比他想像中的還要溫嫩,而且她的舌比他想像的還要來得羞澀……見鬼了!他什麼時候想像過了?他是什麼時侯開始對她有非分之想的?
這時,一個巴掌瞬即毫不留情地掃了過來,摑得他頭暈眼花。她掙脫了他的鉗制,在跑回碧虛樓前不忘再回頭罵他一句:一狗奴才!」
「你……」他欲言又止,瞞著她的背影,不知怎地竟覺得好笑。「還好嘛,至少這一次她沒說我太放肆。」
那麼,他是不是又更接近她一點了?
至少,她應該是沒有那麼討厭他了才是。
第十章
冷風寒冽地吹進亭子裡,任由霞帳狂飛著,畢招金的目光依舊是停在雲石案上的帳本上。
她看來彷彿極為人神,然而心緒卻不知飛到哪兒去了。
那狗奴才這幾日來不知道到底有沒有用膳,底下那些對他極有好感的奴婢們到底有沒有背著她送東西給他吃?倘若那些奴婢真是偷偷地違逆她的命令,那麼她罰他的這幾天,不就沒有意義了?
可若是她們沒偷偷送東西給他的話,又怕他會餓著……他餓著了又與她何干?倘若不是因為他的舉止太過逾矩的話,她又怎麼會下令軟禁他?
可都過了近十天了,他倒也有骨氣,連見她、求她都不肯。
他該不會是餓昏了,倒在自個兒的房裡走不出來吧?要不要差個人去探探呢?可若是找人去探的話,豈不是讓人發現了她對他的心思?
她總是要求自個兒要一視同仁,但若是讓人發現她待他較好,她這主子的顏面要往哪兒擺?但是一想到他對她和對其他人都是一視同仁的好,她又不自覺地惱怒了起來。 不管他了,橫豎他手段這麼高,早已經把府裡的婢女都給收買了去,就算她真下令不准給他東西吃,還是有其他人會心疼他挨餓而送吃的過去吧?
她何苦為了他那麼一個微不足道的人搞得自個兒的心思大亂?連帳本都看不下去。她明兒個還有很多事要忙,快過年了,有大筆的帳款要出人,她得要先算個仔細才成,還有和西域交易的絹帛……
「小姐,用膳了。」千福必恭必敬地喚了聲。
她霎時回神,睇向將膳食擺在桌面上的千福。
如君不二所言,確實當她原諒千福之後,千福對她比以往更加恭敬,待她的態度比以往更加尊敬;而且好像不只是千福,府裡的奴婢都在他的潛移默化之下改變了不少。
她照他所說的去做,發覺結果真如他當初所說的一般,而這是她以往不可能去想、去做的事……
「小姐,千福先下去了。」千福將膳食擺好,隨即恭敬地要退下。
「千福,你近幾日來,可有拿膳食給君不二?」提起著子,她狀似不在意地輕問著,然而目光卻是直盯著她。
「千福沒有,千福不敢!」她略的一聲跪下。
「真的沒有?」畢招金微蹙起柳眉。
「沒有,千福真的不敢!」她趴在地上,使勁地磕著頭;倘若這事讓小姐給知道的話,她定會被趕出府外的。
君大哥幫了她那麼多,她豈有道理不幫他呢?「千福根本就沒踏進君大哥的西苑廂房一步。」
可她也沒料到小姐居然會那麼狠,竟罰君大哥不得用膳又不准他走出碧虛樓,倘若她不從廚房裡偷點食物出來給他,君大哥豈不是括活餓死?
「真的?」她重重地擰下屆。
「千福真的不敢!」她只差沒把頭給碰破了。
畢招金輕歎了一聲,提起了著子卻覺得吃不下,頹然地放下手輕揮著。「你先下去吧!」
「是。」得令之後,千福達也似地往外跑。
失去了用膳的興致,她把箸子往旁邊一擺,興致索然地掀著帳本,然而卻始終看不清楚上頭到底是載了些什麼貨品、什麼數量,只是一個勁兒地想著千福的話,思忖著千福是否真的沒有送膳食給他……
倘若真的沒有,難不成他真是餓昏在自個兒房裡了?
思及此,這下子她可是連坐也坐不住了,惴揣不安地站起身微掀起簾帳,思付著要不要親自走一趙瞧瞧。與其差人去探,倒不如由她自個兒去,如此一來,非但不會落人口實,亦可以清楚得知他到底是否安好。
她不是擔心他的安危,只是擔心他是否真死在她的碧虛樓裡,弄髒了她的院落罷了……雖說他是過分放肆地調戲了她,但是也罪不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