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青以為他在開玩笑,大笑地說:「君逸,想不想玩更刺激的?」不待他回答,她輕輕一推,君逸的屁股已經離開鞦韆板。
君逸反應迅速、機警地抓住鞦韆板,鞦韆正滑過喜馬拉雅山的聖母峰,他都可以感覺到他的兩腳已經碰到山頂的積雪了。天!他差點就尿褲子,整張臉被嚇得比紙還白。他死命地抓住鞦韆板,狼狽地在垂死邊緣掙扎。
最後,他氣急敗壞地大吼:「喂!你想謀殺親夫呀!」
「刺不刺激?」芷青一點也不會看別人的臉色,還得意地低下頭,天真無辜地問。
「快把我拉上去!」君逸翻白眼。「我真不曉得待會是會跌下山壑摔死,還是活活被你氣死!」
「你才不會。」芷青崇拜地說,「我的君逸最勇敢了。」
「我想我會被你氣死!」他狼狽地自己爬回鞦韆板上,極力忍住欲嘔的感覺,無力地問:「這玩意還要玩多久?」
他才問完,鞦韆就停下來了。芷青做了一個安全著陸的姿態,心滿意足地大喊:「完畢了。」
他兩腿無力地坐在出日處,把身體靠在背後的牆上,抑住嘔吐的感覺。
「玩這項遊戲通常會有一點頭暈,不過只要喝治療頭暈的飲料就好了。我去買。」說完,芷青一溜煙地不見「仙」影。
「見鬼了!這裡根本應該叫做地獄樂園。」頭終於不暈了。他沮喪地想,這時應該是一個男人很勇敢地保護女人,為頭暈腦脹的女友服務才是呀!怎麼顛倒了?真是夠遜!
芷青回來的時候,他拒絕喝她遞過來的飲料。
「君逸,喝下它,一整天都不會頭暈了。」芷青張著大眼,真誠地告訴他。「真的?不然等下我們玩更刺激的,你一定會吐得昏天暗地。」
本來他的手已迫不及待地準備接過飲料了,卻被她最後一句話給硬生生地逼回。他的自尊不允許他在女人面前示弱。「不喝。」
「你在前世的時候真的很勇敢地一再保護我,從不讓我受到任何傷害。」芷青的眼裡充滿疑問。「可是那是中國的古代時期,我們現在玩的遊戲比美國迪士尼的雲霄飛車刺激一百倍以上囉。」
經她這麼一說,他更是死要面子。「我恰好認為迪士尼的雲霄飛車是三歲小孩玩的遊戲。」
「真的?君逸。」芷青恢復了光彩奪人的燦爛笑容,雙手環住他的脖子猛親。「我好崇拜你喔!」
「小意思。」他一邊笑,一邊嚥下喉頭的苦水。
「現在撞機這項遊戲正大排長龍呢,我們先去玩人間劇場好不好?」芷青笑得好開心,「很好玩喔。」
君逸已經有了即使要上刀山、下油鍋,也要奉陪到底的心理準備。他站了起來,一手不自覺地摟住她的纖肩。「走吧,順便跟我說一下規則。」
芷青表情豐富、繪聲繪影地解說。人間劇場顧名思義是人間著名戲劇實地實景演出。依個人喜好選擇想扮演的角色,可直接跳入銀幕和自己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或公主演對手戲。
「也就是說,」君逸邪惡地低下頭,對著她的耳朵輕聲說:「我們可以選擇一部三級戲,不斷地做愛。」
「楚君逸!你好邪惡!」芷青打他的肩膀。
君逸把她整個抱起來,她的拳頭還是繼續落下。他帶著滿足的笑容說:「你現在打一次,就得讓我做一次。」
芷青聽了立刻住手。「我要選擇最著名的大白鯊。」
「你的身材的確像只大白鯊。」君逸的手捉弄地往她胸部一抓。
「我要變成一隻大白鯊,一口把你『那個』咬掉。現在先練習一下。」芷青張開口,要咬他的鼻子。
君逸在她張開口時吻住了她,像從前的任何一個吻般,他捨不得離開。意識到這一點,他愣了一下,從前?對她?他怎麼會有如此熟悉的愛戀呢?
「楚君逸,你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芷青假裝生氣地大喊,「還是和以前一樣,趁人家不注意時,就吃人家豆腐。」
「口是心非。小心暗爽會得內傷。」君逸取笑她的口是心非。
「好,我們就選一出武俠片來比個高下。」芷青下戰書。
「誰怕誰?」君逸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迷人樣。「不過,嬴的人可以決定我們今晚做幾次。」
「楚君逸!我真受不了你。」芷青毫不做作地朗聲大笑。
「不敢嗎?」
她挑起兩道清秀的柳月眉,抬頭挺胸、不下於他的自負喊道:「誰怕誰!」
「好個女中豪傑。」君逸鼓掌讚道。
「我一定會盡其所能地打敗你。」芷青不懷好意地事先警告,「別忘了我是個法力無邊的仙女。」
君逸則有把握地接下她的挑戰,立誓要贏她。首先是要擾亂軍心,於是他挑撥道:「你充其量不過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仙女。」
要讓芷青生氣一如要讓她笑一樣簡單,才一句話,芷青就氣得跳腳,「楚君逸!我要殺得你跪地求饒。」
他們選了一部港片「東方不敗」。君逸飾演令狐沖,芷青當然飾演東方不敗。劇情被搞笑的君逸演得亂七八糟,逗得芷青幾乎演不下去。最後,電影就在芷青第十次笑倒在地時全部播閉,她被宣佈遭令狐沖打敗。
一齣劇場,芷青立刻大叫:「你耍詐。」
「兵不厭詐。」君逸再度抱住她。
芷青立刻掙脫,「剛剛在戲裡你吃的豆腐還不夠呀?」
「我意猶未盡。」他再度抓住她,意有所指地提醒道:「一名法力無邊的仙女竟然被一名凡人打敗,芷青,你善良得太容易受騙了。」
「是你太奸詐狡猾。」芷青反駁。
「現在的人世儘是比我奸詐狡猾的人,我還算小兒科呢。」君逸抓住她扭動的頭。「聽我說,不要相信任何人類。」
「我答應你,我只相信你一個人,我相信你不會傷害我。」芷青柔情地吻住他的唇。
該死!這就是他最擔心的一點——她全然、無防備的信任。君逸開始覺得自己像個辣手摧花的惡魔。不,不對,他才是受害者。不過,受害者能嘗到這麼甜美的吻嗎?!他貪婪、飢渴地品嚐,正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