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花微一皺眉,自從皇上寵幸她後,她就請順公公把這宮女調派到平妃那兒去,一來是她厭憎小珍,二來也是因為小珍既然想服侍平妃,那就讓她去,她不想讓這種薄情寡義的人待在自己身邊。
「羞花姑娘,求求您讓我見您……」
門外傳來了小珍的聲音,聽起來像嚎啕大哭過,好像受了千般的委屈跟痛苦。
至少她進宮後,小珍也服侍了她一段日子,她夜半來此哭啼,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她又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
於是羞花披上了衣服,對外朗聲道:「讓她進來吧。」
得到應允,小珍隨即連滾帶爬的趕緊進來,她披頭散髮,身上還有些傷痕,臉上掛著淚痕,一進來就抱住她的腿懇求。
「羞花姑娘,我知曉我以前錯了,請您大人有大量,讓我留在這裡繼續服侍您,我到了平妃那邊,趙嬤嬤跟平妃以為我是您派過去監視她們的,不由分說的叫人打了我好幾頓,又常常讓我吃不夠、睡不飽的,我實在受不了了,羞花姑娘,求求您再讓我繼續服侍您,我一定會忠心耿耿的。」
她哭得哀哀切切,聞之令人鼻酸,羞花雖氣她以前薄情的個性,但是現在她這副淒慘模樣,倒也讓她心軟了,看來她在那裡恐怕是真的不好過。
「妳下去療傷吧。」
「羞花姑娘,妳同意我服侍妳,我才願意下去,要不然我寧可死在這裡,也不要回到平妃那可怕的地方。」
見她一再懇求,羞花也只好應允,「好吧,我明日請順公公把妳調過來這裡,妳先上了藥去睡吧。」
小珍喜上心頭,感激的不斷叩頭,「謝謝羞花姑娘,謝謝……」
待小珍下去沒多久,羞花望著皎亮的月色,一股說不出的愁悶忽然湧上心頭,她與皇上之間沒有感情,若是有朝一日不受寵了,是不是小珍今日的下場,就是她他日的對照。
這樣一想,她忽然睡意全消,走出了殿門外,侍衛也不敢阻攔,她繞了幾個圈子,就來到了御書房門口,見屋裡的燈火還是亮著的。
雖說她恨司徒光,但是心裡總有些割捨不下的眷戀,她站在門口,經由侍衛的通報,隆順很快就打開御書房的大門。
她快步走了進去,見皇上在燈火下批改奏章,她走到他身邊,握住他的手,卻訝然的發覺他的手好冷。
不知他已經批改了多久,他真的為國事這麼費神,連自己身體也顧不得了?
「皇上,夜深了,您該睡了。」
司徒光批改的手慢了下來,他沒拿筆的另一手將她摟住,俊逸的臉龐靠在她柔軟的腹部上,像在吸汲著她的芬香。
羞花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撫摸著他的髮絲,內心裡的絞痛跟深刻的憐惜,讓她十分矛盾。她終究還是恨不了他啊!
「皇上,國事雖然繁重,但是你也不可太過勞累。」她輕聲勸說。
司徒光拉下了她,她反手抱住了他的後背,讓自己棲息在他寬闊的胸膛裡。
「妳出生在江南?江南與京城不一樣嗎?」
羞花將臉靠在他的肩膀上,他問的話讓她的心裡生起暖意,因為他這樣問,好像真的關心她所生長的地方。
「不太一樣,江南是水鄉、魚米之都,那兒的氣候比北方溫暖,稻米、蔬菜的收成豐盛,常常要吃什麼,就可以用很便宜的價格買到,在我們住家附近有湖,可以乘船舫,在湖心搖曳,詩情畫意、美景如夢。」
她每一字句說出,心裡就湧起對往日強烈的思念,對她而言,那段日子是她人生中最美滿、最幸福的日子。
沒有爭權奪利、沒有現在的黯然神傷,只有幸福、歡喜跟快樂。
若是她照那樣成長,也許有一天會嫁給江南的文士,過著夫唱婦隨的平凡日子,畢竟憑她是遇不見當了皇帝的司徒光。
而若是遇不見,是不是就沒有現在的傷痛跟矛盾?
但若真的遇不見,她是不是生命裡也會有著她所不知曉的缺憾。
「有一天,我再帶妳去吧,讓妳重溫這樣的美夢。」
羞花眼裡浮出薄霧,他這樣說,好像他們之間還有未來,又像他們之間濃情蜜意,誰也放不下誰。
「好啊,皇上,如果有那麼一天,那一定是我這一生最幸福、快樂的日子。」她應答的聲音有些哽咽,卻早已知曉這些都是謊言,她怎麼可能能跟皇上長長久久呢。
司徒光抬起她的下巴,吻上她的眼眉,一顆晶瑩的淚珠滑下,他用唇吻去,然後來到她的唇角,深深的一吻。
濃長且甜蜜的親吻,讓羞花心口震盪著,為何他要對她吻得這般溫柔,她原本就要學會恨他的,但這一吻,讓她的心像冰塊般的融化。
在這個宮廷裡面,惟一可以保得住她的男人,既讓她愛,更讓她恨,他為何明明對她冷酷,卻又不時的流露出一絲溫存。
她不顧一切的回吻著,她對這個至尊男人究竟是什麼樣的感情,再也分不清了。
有時候是愛,有時候又恨他對她完全不在意,近日的心情起伏,令她自己都無法控制。
「妳受孕了嗎?」他突然問。
羞花抬起雙眼,眼裡含滿了羞憤跟無地自容,她只是他生孩子的工具,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生孩子器皿而已,自己為何還會對他心軟,還會為他傷心?
「還沒有跡象。」她的回答一板一眼,口氣也冷冽了許多。
司徒光猛然將她抱起,放到查上去。
而她忍著眼淚,任他吻遍了她的全身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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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體近幾日來有些暈沉、四肢無力,躺在床上不舒服,走動起來更不舒服,暈眩、噁心、嘔吐,一開始她還以為是吃壞了什麼東西,所以身體才會變成這樣。
但御醫來看過沒多久,就滿臉開心的對她道:「恭喜羞花姑娘,是妳身子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