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苦心,總有一天妳會懂的,羞花姑娘。」
隨著藥汁流入喉口的,是隆順在她耳邊低聲的說話,直到灌完了藥汁,他才命人鬆開她。
灌完了藥汁,侍衛放開了羞花,她連忙伸手入喉中,卻怎樣也嘔不出剛才吞下的藥汁。
她臉色灰白的掐住自己的喉嚨,一陣陣隱痛從下腹部開始傳來,然後越來越痛,她發白的臉上漸漸的滴下汗水。
她的下身濕潤,鮮血沿著大腿漸漸的流下。
疼痛越來越遽烈,她咬住下唇,不喊苦、不喊痛,卻將嘴唇給咬破,血痕慢慢的從嘴唇順流而下。
她瞪著淒楚的大眼盯著隆順,一剎那間,對司徒光的恨充滿了她的全身上下。
隆順在她的迫視之下,無可奈何的低下頭去。
「去告訴司徒光,說我這一輩子永遠都恨他,恨他恨到他死為止。」她淒聲的笑起來,「或是恨到我死為止。」
疼痛讓她口齒不清,她眼一閉,就痛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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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怎麼樣了?」
裝飾華麗的樓閣,幾櫃漂亮的衣物被抬來,就連桌上的胭脂水粉都是最美麗、亮眼的,宮中雖然用具豪華,但是沒有任何一處比得上此處。
「稟娘娘,皇上果真要隆順端了打胎的藥汁給謝羞花喝下,沒多久她就小產了。」
平妃將手中的胭脂放下,轉身望向剛才稟報的趙嬤嬤,「妳親眼看到的嗎?」
趙嬤嬤點頭,說出自己剛才看到的景況。
「我跟在隆順的身後,的確見到隆順命令侍衛強押住謝羞花喝藥,謝羞花沒多久就流胎了,御醫過來看後,說謝羞花身子弱,禁不起這樣強制的小產,她沒了呼吸,隆順就命人把她放進死屍間。」
平妃繼續的抹上胭脂,直到鏡裡出現一位絕世的美麗佳人,她才停手道:「妳探過謝羞花的呼吸嗎?」
趙嬤嬤一楞。
平妃聲音高了些,「我問妳探過了嗎?要不然妳怎麼知道她是真的死,還是假的死。」
「娘娘,當然是真的死啊,看那賤妓福薄命薄的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個短命鬼……」
不等趙嬤嬤說完,平妃已拿起手裡的花粉朝著她丟去,趙嬤嬤立刻噤口。
平妃道:「我只問妳探過了沒?那賤妓是怎樣下賤的面相,妳以為我不知曉嗎?」
趙嬤嬤不敢拂逆她的意,更想爭功。
她雖沒探過謝羞花的氣息,但是料想她必定死了,要不然順公公也不會把她送進死屍間。
平妃喜怒雖然不定,但她歡喜時,打起賞來,是金銀珠寶一袋袋,現在這個時候,當然得爭功了。
「我探過了,娘娘,她真的死了。」
平妃嘴角隱隱的現出笑意,「嗯,很好,為防意外,也為了堵住別人的嘴巴,讓這個命案不可能翻案,小珍跟那個男人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最好能讓他們越快死越好。」
趙嬤嬤點頭,「是,娘娘,我立刻著手去辦。」
平妃拿起手邊的珍珠,那珍珠一顆顆圓潤無瑕,看起來就知是上好貨,「這東西賞給妳,若是處理好了,我還有更好的賞妳。」
趙嬤嬤眼裡閃現貪婪的目光,「謝謝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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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腹部一陣空空痛痛的感覺,羞花按住平坦的腹部,望向自己躺著的簡陋小床。
這裡不是後宮的美麗宮殿,但也並非是她昏去前的地牢,而是一座簡單平實的小屋。
而她在邊疆的至交言香兒正滿臉焦急的望著她,而在她身邊的,是司徒光的胞弟徽欽王爺司徒風。
「走開,我不想再看到司徒家的人,走開--」
羞花一醒來,激動的揮動手臂,一頭青絲在空中瘋狂的搖擺,看到司徒風,就讓她想到司徒光對她的殘酷,忍不住情緒失控、崩潰的大喊,從心肺裡怒吼出對司徒光的恨。
言香兒連忙握住她的臂膀,她也沒看過她這麼激動,一時之間竟有些傻眼,
「羞花,妳別這麼激動,會傷了身子的。」
「叫他滾、叫他滾--」
她發出的仇恨怒吼已然不成聲調,言香兒捉不住她,只見她撲到司徒風的身前,抓傷了他。
司徒風雖是個大男人,但霎時也沒想到她這麼激動,竟被她給抓傷,卻又念在
她的身體狀況,只能往後退的躲避她。
「羞花,妳的身子還虛著呢,再不好好保養,肚子裡的小孩就真的保不住了。」
言香兒拉著她,硬把她按在床鋪上。
羞花聞言,撫著自己的下腹,心痛、憤恨跟難忍的悲傷全都一起湧了上來。
這個孩子是她在世上的惟一親人,現在也離她而去了,她失去了一切,而這都是司徒光下的毒手。
「孩子流掉了,司徒光讓他流掉了。」
見她說得哀傷絕望,司徒風隨即插上了話。
「沒有流掉,我王兄派御醫用了一種藥方,那藥方會讓妳下部有些流血,但並不會流掉胎兒,只是妳需要多加休養,要不然恐怕就真的會保不住這個孩子了。」
第七章
司徒風的話讓羞花顫巍巍的抬起頭來,她臉上淚水交織,「我不信你們司徒家人說的話。」
言香兒急忙道:「是真的,順公公要人把妳運出來,我們在外面應接,終於把妳接出宮來了。羞花,難道我的話不能信嗎?」
她心力交瘁,望著好姊妹誠摯的臉。若香兒姊她都不信,那她謝羞花在這世上也沒有任何可以相信的人了。
見她似有放鬆的意念,言香兒忙扶著她躺下,「妳睡一會,那個、那個皇……皇上會來見妳。」
羞花昏昏沉沉的全身疲軟,但一提到她心裡萬分怨恨的人,她的眼睛卻倏然大睜,「我不要他來見我,不要、不要--」
見她又要激動起來,言香兒連忙搖手安撫,「那不見、不見,我告訴他妳誰都不見,這樣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