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街坊鬧市卻與往常無異,根本就打聽不到任何消息,言香兒買了些菜回去,兩人卻都無心於飯菜上。
「已經過了三天了,不可能會一點消息也沒有吧。」
然而,到了第四天,卻驚傳皇帝暴斃的消息,這樣的消息傳遍了大街小巷,雖無聖旨貼出,但是皇上沒有上早朝,開始引起百官的議論,紛紛傳言皇帝已死,朝政落在趙宰相手裡。
言香兒臉色青白的回到小屋,不敢將這消息告知羞花,但她臉上有異,羞花心細敏感,早已發覺的詢問。
「到底怎麼了?香兒姊。」
言香兒迫不得已將傳言說出,羞花楞怔了好一會,心口就像要碎裂似的,又好家萬根針紮在她的心上,一時之間整個思緒空白一片,人也恍恍惚惚的掉下眼淚。
她與司徒光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在宮裡的那段日子裡,她一直強迫自己相信,目己是為了活命,才成為司徒光的侍寢。
但若真是如此,為何她聽到這樣的消息,竟有痛不逾生的感受,好像有人硬生生的把她給撕扯開來,讓她痛苦傷悲。
「羞花,妳別相信,這只是、只是傳言而已,又沒有經過證實,再說也沒有貼告示,只是大家亂傳的吧。」
羞花掩面大哭,這四日來的毫無音訊,其實她跟言香兒心中都明白,看來是凶多吉少。
若是真的辦得了趙家,又何必花了四日,卻一點消息也沒有,徽欽王爺知道她們在等,不可能會一點消息也不傳給她們。
惟一的可能,就是他沒有辦法傳消息給她們,若是這樣,就代表他其實身處凶險,無可奈何。
「妳別哭啊,羞花,妳別哭啊……」
羞花嚎啕大哭,言香兒雖在一旁勸,但是她哭得這麼凶,讓言香兒手忙腳亂。
她這四日心情也十分慌亂,聽羞花這麼一哭,她也忍不住往壞的地方想,眨了幾次眼,淚水漸漸盈出眼眶。
兩人抱頭痛哭,心裡面都知道心裡掛念的人,現在可能凶多吉少,被趙宰相先下手為強了。
兩人就這樣哭過一個下午,發洩過後,心情終於較鎮定。
言香兒的看法向來樂觀,抹抹淚水道:「羞花,我們不曉得事情如何,卻在這哭個什麼勁,也許事情根本就沒有我們想的那麼糟糕啊!」
羞花也希望事情不會照她所想的方向進行,於是也拭淚,強顏歡笑道:「是啊,妳看我們不曉得在哭什麼,竟哭了這麼久,實在是可笑。」
語句方落,小屋的門被推開,言香兒率先護在羞花的身前,畢竟羞花現在身體還虛弱著呢,若是來了要對她們不利的人,至少她還可以先保護羞花走。
然而,只見來人,身上沾了些血跡,俊秀的臉上也同時難掩疲態,羞花難以相信眼前的人竟會活生生的走在她面前。
她驚訝的叫出來,「皇上--」
司徒光走到羞花的身前,他身上充滿著血腥味,看來是經過了一番激烈交戰後,他才出宮的。
他攬住了她,讓她落進自己的懷裡,牢牢緊緊的擁住,就像怕她會從他懷裡飛走似的。
「一切都結束了,終於結束了--」
他像是感動,又像是疲乏的尾音拖得長長的,羞花雙手抱住他的後背,這些日子以來的擔心受怕,在此時變成了欣喜狂悅。
「幸好你沒事……幸好你沒事……」
司徒光抬起頭來望著她,見她眼裡淒迷含著水光,是真的慶喜著他還健在,這份感情,在他看來,毫無虛假之處。
她為何還能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好像真的是在擔心著他,司徒光撫摸著她的雙頰,低沉的聲音裡不無痛苦。
「我以為我帶給妳的痛苦太多,妳這一輩子會再也不想見到我,會只想逃離我。」
羞花無法言語,在宮中的那段日子,的確稱不上是快樂愉悅,只有算計跟醜陋,那些人心的醜惡,著實令她痛苦。
但是反念一想,這個男人獨自在宮中生活了那麼久,被惡黨利用親情脅迫給綁得無法動彈,只能坐視著身邊不斷出現那些醜陋的事情,想必他的心靈一定比她更加的疲憊無力,卻沒有任何人可以傾訴。
「皇上,現在一切都過去了,不是嗎?」
她將臉摩挲著司徒光的頸項。這個男人,必定是孤獨太久,又必須在那樣的環境抵抗著宮中的醜惡,所以才漸漸變得面無表情,自己怎麼忍心讓他繼續的孤寂下去。
「我想要回宮裡。」
羞花一句話,讓司徒光愕然,他聲音越趨低啞,「妳說什麼?」
羞花肯定的重複道:「我想要回宮裡,你能出宮,代表平妃的勢力已經掃平了一大半吧。」
「平妃、趙嬤嬤已經收押,我正要清掃她在宮中的餘黨,現在回去可能還很危險。」司徒光回答。
「我並不怕危險。」
羞花美麗的容顏雖然有些憔悴,但她的清麗卻因此顯得有些楚楚可憐,「我想陪在你的身邊。」
司徒光臉上表情變了,向來的面無表情褪去,他臉上有著感動與真情流露。
他再度將她緊緊擁入懷中,聲音瘖啞的幾不可聞,「妳說了這句話後,我不可能再讓妳離開我的身邊了,羞花。」
他不知道,自從她見了他之後,就再也不想離開他的身邊,她的心早已遺落在他的身上,再也不是自己的了。
「我不能讓自己的親生孩子,沒有爹娘在一旁看顧。」
司徒光聞言笑了,也許心頭還有太多需要操煩的事,畢竟那些亂黨、餘孽都還並未掃清,所以他還未能放開胸懷笑出,但至少在他的懷裡,他已經得到他真切想要得到的女子,所以不擅笑容的他笑了。
他緩緩的闔上眼,放鬆的睡在這張簡樸的床上,懷裡摟的就是他心愛的女子,疲勞貫穿了他的身心,他昏睡了一天,才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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