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婧屏頓時知道他想做什麼了,她睜大雙眼。
「言紙你別太過份,你——」她虛張聲勢的叫囂聲戛然而止,因為他的巴掌已不由分說的擊上她的臀部。
「早就該有人教訓你這個任性、刁蠻、自中無人又叛逆、無知、不知好歹的富家女!真以為沒有人會為你做錯事而怪你,你就可以這樣任性囂張、為所欲為嗎?你真以為自己是個當家女、獨生女,就可以橫行霸道嗎?還是你真以為國無國法,家無家規,你高興做什麼就做什麼,沒人管得著你?」言紙怒極,每講一句話就重擊她俏臀一下,完全忘了男女授受不親等社會的道德規範,她把他氣瘋了。
他毫不留情、接二連三的拍打,終於讓陳婧屏克制不住的流下眼淚來,她嗚嗚的抽泣出聲,分不清是為了痛,或是屈辱,他怎麼可以這樣打她?
「嗚……嗚……」
不斷傳來的抽泣聲逐漸傳入怒極的言紙耳中,他先是僵住,然後才緩緩放下高舉在半空中的手,看著她半晌之後,長歎了一口氣。
「對不起,但是你實在是太氣人了。」他仍然覺得生氣。
她繼續哭,沒有反應,甚至也沒有從他腿上爬起來的打算。
「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為什麼我會動手打你?」
她哭著沒有應聲。
半晌後他又開口,「我是為了你好。」
她仍沒動作,哭泣聲也沒有絲毫停歇,甚至因哭得太傷心,而發出像是喘不過氣的聲音。
言紙看著她抖動的肩膀,開始心軟。但是他仍不斷的告訴自己就這麼一次,最後一次,他必須讓她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因為一旦她出了國,他便再也無法待在她身邊為她化解危難,所以如果她真決定要出國讀書的話,她就必須改變自己,並學會一切自保的方法。
「不要哭了。」他語氣強硬,同時將她扶坐起來,要她看著他,「我說這些其實全都是為了你好,你知道嗎?」
她仍是哭個不停,一雙美麗的明眸大眼現已腫得像核桃一樣,淚水還不斷的往下掉。
「你……」他開始感到無措,看著將一張漂亮的臉蛋哭得慘不忍睹的她,想將她摟進懷中又怕她會反抗,掙扎半晌,他終於還是抵不過心疼,伸手將她摟進懷中,輕輕拍撫著她的背。
「別哭了,我跟你道歉好不好?」他軟聲的說:「但是你真的不應該這麼粗魯的說話,叛逆的個性也要改一改,否則你真一個人到了國外,不但會交不到朋友,也很容易得罪別人,到時你要怎麼辦?」
陳婧屏仍是沒有回應,但這回她的哭泣聲明顯小了許多,像正在努力遏制哭泣一樣。
「你真的已經打算要出國讀書嗎?不去可不可以?」他在沉默了一會兒後,突然開口問。
她緩緩地從他懷中抬起頭來看他。
「我不想讓你討厭。」她吸著鼻子啞聲說。
「我?討厭?」言紙瞬間睜大雙眼,像是被嚇了一大跳,「我從來都沒有說我討厭你。」
「你拒絕我,一次又一次。」
「我拒絕你?什麼時候?」他一頓,突然露出恍然大悟與不可置信的表情,「你指的該不會是,關於你早上要我娶你的事吧?」
剛剛控制住的淚意,轉瞬間又浮上眼眶,陳婧屏抿緊嘴巴沒有說話。
言紙被震呆了,她不可能會在意他的拒絕的,況且他也不是拒絕她,而是為她著想、為她好、為了不想她恨他。他不可能會拒絕她的,而她……
「告訴我,你對我到底是什麼感覺?」他忽然屏住呼吸,認真的盯著她。
陳婧屏怔怔的看著他,猶豫著該怎麼開口回答他這個問題。
對他的感覺,在經過這一段日子的寂寞、孤單、眼淚、心碎和懊悔後,她已經沒有任何疑慮的相信自己早已愛上他了,但是她該老實告訴他嗎?他會信嗎?
心臟不知為何怦怦、怦怦的開始狂跳,言紙緊盯著她臉上猶豫不決,卻又欲語還羞的表情,感覺心裡頭愉快的小泡泡一個一個的冒,愈冒愈多、愈冒愈快。
會嗎?他之前的感覺並沒有錯,也不是錯覺,她是真的對他有友情以上的好感,可能嗎?
「如果你不知道要怎麼回答的話,那麼告訴我,你喜歡言硯,愛他嗎?」他小心翼翼的盯著她,小心翼翼的開口問。
這個問題,陳婧屏毋需猶豫便直接的搖頭,給了他一個確切的答案。
不愛?!
「你不愛他又怎會不斷的倒追他,甚至還不惜冒險想以假車禍來吸引他的注意與關心?」他立刻衝口問。
陳婧屏看了他一會兒,旋即又低下頭,沉默了半晌之後,才以尷尬又有些糗的語氣小聲的說:「我弄錯了。」
「弄錯了?」言紙呆呆的看著她,臉上表情充滿了錯愕。
她點了點頭,關於這一點,老實說她也是在離魂那段時間弄清楚的。
她對言硯的感覺,就像少女迷戀年輕俊帥的偶像一樣,看到本尊時會感覺情緒沸騰、會瘋狂,但是不見時卻也不會想念,甚至於哪天他突然完全消聲匿跡,她也不會有什麼特別的反應,還會隨時間的流逝而完全遺忘他。
可是言紙就不一樣了!
自從知道他對她的感情,習慣了他在她離魂的那段期間,每天到醫院裡的陪伴,她一天沒見到他整個人就會覺得不對勁,而且除了不對勁之外,還會胡思亂想。
她會想他是不是不再關心她,想他是不是累了不想再理她,想他是不是終於發現比她好的女生比比皆是?
她會擔心、會傷心、會心痛和生氣,但是對言硯她卻從來沒有這種感覺。
從早上他闖進她房間看見她的身體後,除了一開始的驚嚇與後來的羞赧之外,其實她沒有感覺到憤怒,相反的,她還有一絲竊喜,在他脫口說出要負責的時候。
當時她心想,何不利用這機會將他預約下來,這麼一來她便再也不必擔心哪一天他會突然對她置之不理,畢竟以他的個性他是絕對不會食言的,可是他卻拒絕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