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不是一直喊肚子餓?」
「你要帶我去哪裡?」她懷疑地問。
「去吃飯呀。」
一聽到吃飯兩個字,張皊蠹的雙眼立刻迸出精光,「走走走。」她跳下床,精神百倍的拉著凱茜往外走。
「走去哪?」凱茜莫名其妙的問,很懷疑剛剛累趴在床上的女孩到哪去了。
「去吃飯呀,你剛剛不是說要去吃飯?」
「我說七點吧。」
「幹麼要拖到七點?現在就可以去啦。」張皊蠹看著她, 一臉不懂。
「你不是很累嗎?」
「吃飯皇帝大,只要提到吃飯我就精神百倍,哪裡會累?不累不累。」她誇張地直搖頭。
「那你至少要先洗個澡……」
「去他媽的,誰規定吃飯前要先洗澡的?我……」她猛然摀住嘴巴,瞠目盯著凱茜看,該死的!她竟然又忘了,「你可不可以假裝沒聽到?」她滿懷希望的悄聲問,話聲未落就聽到那討人厭的聲音。
「她可以,我卻不可以。」紎熾出現在樓梯口處。
「去你……」張皊蠹猛然止住。
「怎麼不說下去?」他好整以暇地靠在牆壁上,以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斜睨著她。
張皊蠹不屑地哼氣道:「我為什麼要說下去,稱你的心如 你的意嗎?我就偏不!」她轉頭對凱茜說,「你說七點是不是?那我先回房休息一下,洗個澡,我們七點見。」說著她舉步進房。
「皊蠹。」凱茜叫住她,「四十分鐘後我會來幫你上妝, 你不要睡……你不要鎖門好嗎?」
「凱茜你想說的應該是叫她不要睡著吧?」紎熾在一旁取笑道,並不忘轉頭揶揄張皊蠹,「沒想到你的睡功也是如此厲害,竟然能讓我們倆喊了半個小時,喊到喉嚨破掉,就差沒把房門拆下來才叫得醒你,老天!也許我該替你報名金氏世界紀錄,說不一定你將可以名列其上,成為世界上最耐吵的睡人,也說不一定 。」
他還記得早上他們是如何對著鎖上的房門大吼大叫,依然叫不醒她那條睡蟲的,要不是他使用異能力「燙」醒她的話,相信她就算被雷劈死了,都還會以為自己是睡死的。
「熾。」凱茜瞪了他一眼。
「去你的!」張皊蠹怒不可遏地朝他咒罵一聲,用力甩上房門。
「十元。」紎熾歡天喜地地對著緊閉的房門大笑出聲。
「熾,你真是的。」凱茜無奈地搖著頭,端詳著樂不可支的他,她忍不住地問:「為什麼我總覺得你每次都是故意要惹皊蠹罵粗話呢? 」
「有嗎?」他收斂起笑意,聳聳肩,「對了,你們七點要去哪?」他問。
「去吃飯。」她回答。
「那需要男士作陪嗎?」他挑眉笑問。
「你今天晚上有空?」她的雙眼頓時閃閃發光。
「很明顯不是嗎?」
晚餐,開心呀,除了張皊蠹之外。
原因是當張皊蠹被凱茜畫得美美的,有幸和草包美人一別苗頭的下樓看到叫熾的那個傢伙之後,她臉上那一張「人逢吃飯心情爽」的笑臉頓時黑了一半,她作夢也沒想到他也要一起去,媽的,他是要去讓她食不下嚥嗎?然而為了吃,她只好忍氣吞聲地漠視他對她的挖苦與揶揄,然而她萬萬沒想到這似乎預告了她今晚的不順。
伴隨在紎熾與凱茜兩人身邊,張皊蠹現在的樣子,說句老實話,如果她死去的父母現在看到她的話,可能都會忍不住由棺材裡跳出大叫——不會吧!這是我女兒嗎?!然而看在「琴音」高級餐廳的眾人眼中,她卻像個站在王子與公主身邊的灰姑娘,怎麼看怎麼突兀,「假仙功」不太好的人,甚至於會忍不住拋個衛生眼給她,意思是叫她識相些,別破壞金童玉女——紎熾與凱茜在一塊的畫面,可惜這些側目的眼光對平常就習慣我行我素的張皊蠹根本一點影響力都沒有,更別說她現在的注意力全都在腳下那雙高跟鞋上面。
他媽的,就不要讓她知道高跟鞋是哪個混帳發明的,要不然她不把他從墳墓裡挖出來鞭屍,也要將他罵得永世不得超生,去他的,簡直是在整人嘛!
她目不斜視地瞪著前方的路,往前走,奇怪的是平坦的路走在她腳下卻比石子路還難走,讓她走起來不是這邊拐一下,就是那邊拐一下的,甚至有幾次差那麼一點點就要學狗吃屎的趴到地上去,好家在有那個叫熾的傢伙拉她一把。不過她可不會笨得以為他終於對她展露了一些關心,因為大家都心知肚明他是因為不想因她而丟臉才拉扶她的。
哼,希罕呀!她就不相信剩下幾步路,不用他攙扶她會走不到。她不著痕跡的甩開他的手,卻在下一秒鐘立刻嘗到「現世報」的苦果。
「哎喲!」張皊蠹驚呼一聲,整個人「砰」一聲的跌坐在 餐廳走道上的地板上,頓時四周響起了此起彼落、高低不一的爆笑聲。
同行的凱茜幾乎立時尷尬地漲紅了臉,看著滿廳內笑不攏嘴的男士女士們,再看向腳邊以不雅姿態坐在地板上的張皊蠹,她突然有股想奪門而出的衝動。而紎熾卻只是愣愣地瞪著地上的張皊蠹,一句話也沒說,不過他臉上的怒火卻掩不住。
四周的嘲笑聲沒有紎熾的一記皺眉怒眼令她難堪,這是張皊蠹在跌坐在地板上後第一個竄往她腦中的領悟,而這個領悟足足讓她震驚了好久,她既然會在意他對她的想法和感受,而且為它感到難堪與難受,她——發神經了!
怒不可遏地甩開心中那股莫名的感受,她頭一抬,眼一瞪,口一張就大罵:
「笑!笑!笑!有什麼好笑的?你們不曾跌倒過呀?」說著,她板著一張嚴整傲然的臉自己爬起身,冷冷的環視週遭所有的人,直到他們紛紛避開她的注視,沒人敢再看她嘲笑她為止。
「Waiter,麻煩你。」她對依然呆愕的侍者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