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她起身擦乾身體,跨出浴缸準備穿衣服,沒想到那塊她怎麼也摸不著的香皂竟被她踩個正著,之後她只來得及尖叫一聲,便被疼痛淹沒的失去了知覺。
終於想起了一切,但是佟琤總是覺得怪怪的,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例如浴室的地板應該是冰冰涼涼的,但是她身下的「地板」卻是暖暖又軟軟的,像是她房間裡的床。
她動手摸了摸身下的「地板」,還沒理出結論便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差點魂飛魄散。
「你醒了?」感覺到她的動作,聞人狠開口道。
佟琤瞪著靠近自己的黑影,驚嚇得完全動彈不得,也說不出話來。
「除了後腦勺,你還覺得哪裡痛?」他問。
驚駭不已的瞪著那個看不見臉的黑影,佟琤不禁害怕的發起抖來。
老天,她該不會經過那一摔後就一命嗚呼了吧?而眼前的黑影正是前來拘拿她到地府的鬼影?
「是我,聞人狠。」看見她駭然表情的聞人狠忍不住的開口道,因為她像是見了鬼般的驚嚇。
「聞人?」半晌之後,她才顫抖的開口,一邊伸手將旁邊的被單拉蓋在她身上。
「就是我。」
「為什麼我看不到你的臉?」
「因為停電。」
「停電?」
對了,停電,所以她才會跌倒。她終於想起來了,可是……
「你怎麼會在這裡?」
「除了後腦勺,你還覺得哪裡痛?」聞人狠沒有回答她,卻問著先前的問題。
即使他剛剛幾乎將她身體的每個部位都摸索檢查過了,但是也許還有內傷。
他的問題讓佟琤頓時想起那雙遊走她身體的手,該不會就是……
「你剛剛做了什麼?」她問。
能清楚看見她臉上表情的聞人狠突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她以為他會對她做什麼?在這烏漆抹黑,女主角頭上腫了個包還昏迷不醒的時候?
「我什麼也沒做。」他說。
「少來,我剛剛明明感覺到你的手……」
「那是在幫你檢查傷勢。」
「是嗎?」
「你在懷疑什麼?」聞人狠忍不住輕佻了下眉頭,曖昧的問道。
然他口中的曖昧,聽進她耳裡卻成了嘲弄,傳彈倏然閉緊了嘴巴。
老天,她在幹什麼?
懷疑他嗎?
如果是的話還比較好,因為她突然發現,自己這樣逼他是想從他那裡得到他對她也有意思的回答。
老天,她真的得了妄想症,竟然無時無刻不想得到他!
好吧,如果自己真那麼想要的話,就直接叫他負責啊,反正對於她的身體他看也看過、摸也摸過了,如果稍有責任感的話,他本就該對她負責。
對,叫他負責。
「聞人狠,上回你看光了我的身體,這回又摸光了我,你不怕我要你對我負責嗎?」她忽然衝口道。
然後,就在她說完話的當下,電突然來了,光芒乍現讓她在瞬間閉上雙眼,然後再慢慢地睜開。
一睜開眼看見站在床邊沉默的看著她的他,佟琤頓時尷尬不已。
我的老天,她剛剛在想什麼,又說了什麼,難道她就這麼想盡早搬離這裡嗎?
不,她一點也不想呀。
「我剛剛是在跟你開玩笑的啦,你可別當真。」她忙不迭的對他說道,希望他當耳邊風。
「佟琤……」
「好了,你出去讓我穿衣服好嗎?」她打斷他,不讓他有機會開口說話。「穿好衣服我就要睡了,因為我的頭還好痛。」
「我們到醫院走一趟。」聽見她頭痛,聞人狠立刻說。
「不,」佟琤瞠目的叫道,「我只要睡一覺就好了。」
聞人狠蹙起眉頭,猶豫該不該強迫帶她上醫院。
「真的,我真的沒事,你讓我好好睡覺好不好?」看出他眼底的猶豫,佟琤一臉哀求狀。
「你真的沒事?」
「我保證。」她立刻舉起三隻手指頭發誓。
聞人狠又沉默地盯了她半晌之後,這才轉身走出她房間,還順手帶上了門。
一見門關上,佟琤立刻呼了一口大氣,老天保佑他沒當真要對她負責,否則的話她今晚恐怕就得包袱款款的離開這張舒服的床了,真是好家在。
她揉揉發疼的後腦勺,在熄燈後逐漸沉入夢鄉。
夢中的她穿著白紗緩慢地走向紅毯的那一端,而英挺、帥氣的聞人狠正站在那端深情的等候著她……
唉,奢想不行,那做夢總行吧?
畢竟,美夢無罪。
*** *** ***
一大早,佟琤就一臉心不在焉樣,惹得一旁的羅琳頻頻偷望,卻又礙於工作而不方便開口問。
她想問她在想什麼,更想問她她現在究竟住在哪裡?
昨晚因為遲遲等不到她報平安的電話,遂主動打電話到她家詢問,沒想到伯母竟告訴她佟琤現在已不住在家裡的天大消息!
這個小妮子到底還當不當她是最要好的死黨呀?竟然連搬家這種大事都沒告訴她,真是讓人生氣!
身為她最要好的朋友,她當然知道她根本沒有可以收留她的朋友。
那麼,她現在到底是住在哪裡?
這個問題糾纏了她一整晚,害她帶著兩圈黑輪來上班。
好不容易等到客人少一點,羅琳立刻把握機會詢問,「你昨晚怎麼沒打電話給我?」
佟琤微愣了一下,抱歉頓時染上她眼眸。
「對不起,我忘了。」她瞄了一眼正檢查店內整潔的店長,小聲的對她說。
「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羅琳故意發起臉。
「抱歉、抱歉。」
「光是兩句抱歉就要我原諒你?」
「羅琳……」
「要我原諒你其實也行,但是你必須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過去這一個星期都住在哪裡?」
佟琤頓時張口結舌的看著她,低下頭有些心虛的偷瞄了她一眼問道:「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羅琳頓時朝她翻了一個大白眼。「你沒聽到我剛剛說我有多擔心你嗎?既然你不打電話來,我當然就自己打過去呀。還好我有打,要不然天知道要被你瞞多久!」她酸溜溜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