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聽起來似乎有些可笑,但是他卻認為這樣很好,至少他覺得自己稍微像個人了。
他一直有在進步,只是以極緩慢地速度,不過他知道,他的機會來了。
眼前這個女生從突然冒出來到現在,不過兩個小時而已,卻已超越了他累積一年的努力,更讓他產生許多不可思議的情感,例如衝動與不忍,還有首次不必強迫自己便能讓笑聲衝口而出。
真是不可思議,
也許這半年來的婚姻生活,他所獲利的部分將遠大於她。
「你打算何時搬來與我住?」他問。
「你說什麼?」佟琤促然睜大了雙眼。
「你打算何時搬來和我住?」他重複的說了一次。
她瞠目結舌的瞪著他。
「有什麼不對嗎?」夫妻不該住一起嗎?聞人狠懷疑的看著她。
「你應該沒忘記我們是假結婚吧?」她深吸了一口氣後說。
「但是我們的婚姻在法律上的確是認同的,不是嗎?」
佟琤頓時啞口無言,張著嘴巴好半晌之後才說話,「對,不過這個婚姻卻是為了幫我渡過難關的一時權宜之計,我們倆並沒有打算做一對真正的夫妻,不是嗎?」
她一頓,換上試探的口氣小心翼翼地盯著他問:「還是你真的想和我共組一個家庭?」
「意思就是說我們雖結婚,但卻不必住在一起就對了。」聞人狠的注意力全在這上頭。
他真的是一個超級濫好人,佟琤終於肯定了這一點。
他竟然為了替她留面子,而不好意思當面拒絕她,卻改以如此「爛」的方法轉移話題,真的是有夠「爛」的濫好人!
「沒錯!」她忍不住生氣的答道。
「你在氣什麼?」聞人狠看了她一眼問。
「氣什麼?我哪裡有在氣什麼。」她撇開頭道。
「你在生氣。」他肯定的盯著她說,「為什麼?」
佟琤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轉頭面對他,「你自己去想,我走了。」
「等一下。」他下意識的伸手將她拉住。
「什麼事?」她回頭問。
看著她,聞人狠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伸手去拉她。
瞧,又是一個不可思議!
「對了,差點忘了半年後要離婚時,你該怎麼找我。」佟琤猛然想到這個問題,想必他拉住她想要問的就是這個吧。「給我你的地址。」
聞人狠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快呀,我還要回去上班耶。」見他動也不動,佟琤忍不住催道。
他只好皺著眉頭將住址抄給她。
「OK,半年後我會將離婚協議書照著這個地址寄給你。」她瞄了一眼紙上的地址說。「你還有什麼事嗎?」聞人狠搖搖頭。
「那就這樣嘍。」她揚眉道,「再次謝謝你義無反顧的幫忙,拜拜。」
說完,她揮揮手離去,留下聞人狠一個人逕自站在原地。
他還以為這是個難得的機會,沒想到……
唉,算了,畢竟他也不是一無所獲不是嗎?
衝動、不忍,原來就是那樣的感覺,他今天上了一課。
*** *** ***
「叮咚、叮咚。」
門鈴聲在夜深人靜裡顯得格外響亮,坐在客廳內看電視的聞人狠皺著眉頭轉頭望向大門口處,懷疑這時間會有什麼人來找他。
一張討人厭的刑警臉突然出現在他腦中,他皺了皺眉頭,決定不理外頭那只煩死人的鴨子,繼續看他的電視。
「叮咚、叮咚、叮咚……」
他早該把那該死的電鈴拆掉的,聞人狠撇唇忖度著,不知道現在拆會不會太遲了點?
也許他該直接拆了外頭那人的骨頭才對。
不絕於耳的電鈴聲讓聞人狠再也受不了的起身走到大門前,他伸手將門拉開,冷峻的表情在驚見門外站立的人時,整個都傻了。
「嗨。」佟琤舉起手,表情僵硬的朝他微笑招呼道。
聞人狠呆呆的看著她,從她臉上有些尷尬卻強裝自在的表情,到置放在她腳邊的行李,最後目光上移到她紅腫略泛血絲的膝蓋上,之後停在那兒不動。
佟琤隨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膝蓋。
「呃,這個是剛剛爬樓梯時,不小心跌倒的。」她不自在的輕笑道,然後彎腰提起腳邊的行李,遮住她受傷的膝蓋。
然而,聞人狠卻在意到她提行李的手眼腳一樣傷痕纍纍。
而這些傷勢照他看來,根本就不是爬樓梯跌倒造成的,是什麼人膽敢傷害她?
憤怒的感覺如山洪爆發將他淹沒,聞人狠發現自己有股想殺人的慾望,而這是在他們瓦解掉「黑暗世界」後,他首次再動殺機。
「呃,你不問我為什麼來找你嗎?」
佟琤被他看得有些手足無措,想藏起受傷的手,卻又遮不住受傷的膝蓋,所以只能開口企圖引開他的往意力。
聞人狠緩緩地抬起頭看向她,無言的等著她解釋。
「咳,事情是這樣的。」佟琤輕咳一聲後道,「我回家之後,愈想愈覺得對你不公平。」
聞人狠不置一言的看著她。
「你知道的嘛,就是你這樣無條件的幫我,而我卻坐享其成,什麼都沒付出,這樣對你似乎不太公平。」她緊接著說道,怎知他卻依然沉默不語,動也不動一下,讓她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她必須想辦法讓他點頭,讓她住下來才行,否則的話她只有露宿街頭。
本以為結了婚就能擺脫那對無情父子的逼迫,怎知他們卻早已喪心病狂,在搞聯姻不成後,竟然允諾那四十歲的豬公要幫他強佔她的身體,以達成商業上的合作。
那對父子知道即使她突然結了婚,也一定會回家一趟收拾東西,所以他們便埋伏在屋外等待機會。
當她回家時,他們見到只有她一人,便覺機不可失的猝然出手捉她。她奮力的掙扎,幾度摔倒在地上,因而才在膝蓋、手肘、手掌間留下不少傷痕。
他們終究沒有得手,因為她的尖叫引來了鄰居的注意,終於把他們給嚇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