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你能冷靜下來,否則我們就這樣說話。」他強勢的對她說。
「放開我。」衣築暄用力的吸氣,命令他道。
「你冷靜下來了嗎?」他低下頭,濃厚的氣息頓時輕輕地吹拂在她臉上,認真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緊盯著她。
「我一直都很冷靜,即使在你突然毀婚後也沒到你家去大吵大鬧,不是嗎?」她嘲諷的盯著他說,然後再度命令,「放開我。」
「但你卻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他深情的盯著她說,「那時,我真的傷透了你的心對不對?」
衣築暄愣了一下,隨即僵硬的撇開頭去。「過去的事我早已經忘了,請你放開我,馬先生。」
她生分的稱呼讓馬政逵在瞬間攢緊了雙眉。「我不喜歡這個稱呼,你還是用以前的稱呼叫我 就好了,小築。」
衣築暄氣憤地轉頭瞪他,「對不起,我以為以我們現在的關係,這是最合適的稱呼,馬先生。還有,麻煩你稱呼我衣小姐。」她冷冷地說。
「你打算用接下來的時間來跟我吵如何稱呼這個問題嗎?」馬政逵沉默了一下後,認真的盯著她。
衣築暄生氣的撇開頭去,突然想到自己依然被他抱坐在他腿上,又回過頭來。「請你放開我,馬先生。」
見她已不像先前那般激動,馬政逵從善如流的鬆手,而她則不願多待一秒的迅速滑離他。
「請你把剛剛大門的鑰匙還給我。」穩穩地坐在離他一臂之遙的沙發上後,她冷靜地開口道。
「那並不是你的鑰匙。」馬政逵不動聲色的看著她。
「卻是我家大門的鑰匙,請你還給我。」
「不可能。」馬政逵緩慢地搖頭說,「因為從今天起我也住在這裡。」
「什麼?!」衣築暄猛地睜大了雙眼。
「蘭鈴把她房間租給了我。」
「我不相信!」衣築暄霍然大叫,一臉難以置信的瞪他。
「不相信的話你可以打電話問蘭鈴。」
衣築暄二話不說的立刻抓起身邊的電話,按下蘭鈴的手機號碼。電話在響了三聲後,蘭鈴的聲音由那頭傳送過來。
「蘭,是我。」她急忙道。
「築?你現在在哪裡?有沒有好好休息?腳還很痛嗎?如果很痛的話,你可以……」
「蘭,我有事要問你。」衣築暄忙不迭的打斷她道,「馬政逵身上的鑰匙是怎麼一回事,他說你把房間租給了他是不是真的?為什麼你都沒有跟我提過這件事呢?」
「噢,他到了是嗎?」蘭鈴驚喜的問,不等她回答即連珠炮似的緊接著道:「怎麼樣,築?再看到英俊的他,你有沒有後悔以前同學的時候沒搶先將他訂下,他很帥對不對?多金又……」
「蘭,回答我的問題!」衣築暄忍不住大聲的打斷她。
「什麼問題?」一頓之後,蘭鈴裝傻的問。
「蘭鈴!」衣築暄生氣的警告,現在的她根本就沒有心情跟她玩遊戲。
「好嘛,對不起嘛,沒事先跟你商量。」蘭鈴軟聲說,「可是馬政逵是我老公的好朋友,昨天才剛剛從美國回來,找不到地方住,我想你們既然是好幾年的同學,應該不會介意我將公寓分租給他,而且他還可以幫你分攤房租,所以……」
「所以你沒經過我同意就將公寓鑰匙交給了他?」衣築暄怒不可遏的替她將話說完。
「你生氣了?」
「我很生氣!」
蘭鈴沉默了一下,然後以抱歉又自責,還有點哭腔的聲音道:「可是我以為你怕寂寞,而且你的腳又扭傷了,如果身旁有一個人可以照顧的話,我才能放心的出國去度蜜月。對不起,築。」
聞言,衣築暄的心頓時軟了下來。
「我沒有怪你,蘭。」她急忙說。
「真的嗎?」蘭鈴吸著鼻子問道。
「真的,所以你不要哭好嗎?」她求道。
「那你也不怪我把鑰匙交給馬政逵,還把房間租給他嗎?」
「我……」
「你還是怪我。」蘭鈴忽然哭了起來。
「不不不,我沒有怪你,蘭,你別哭好嗎?你忘了自己今天是新娘子了嗎?你會把臉上的妝哭花的。」衣築暄頓時慌忙的安撫她。
「可是你怪我……」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怪你。」
「那你答應我把房間租給馬政逵,而且讓他代替我照顧你嘍?」
衣築暄才遲疑了一下,立刻聽到蘭鈴傷心的哭聲,她急忙衝口道:「我答應。」
「你不能反悔喔。」
「我不反悔。」
「好,那我老公在叫我了,不能再跟你說了,再見。」
「再——」見字未出口,耳邊便已傳來嘟嘟聲,衣築暄有些怪異的看了話筒一眼,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好像蘭鈴根本是迫不及待的想掛這通電話,可是——
所有的思緒在腦中戛然中斷,衣築暄瞪著大門前正努力搬著一箱又一箱東西的馬政逵,霍然大叫。
「你在幹什麼?」
「搬家呀。」馬政逵回答得很順口。
「誰准你搬進來的?」她吼道。
「你呀,你剛剛不是答應了蘭鈴,還說不反悔嗎?」他咧嘴笑道。
衣築暄頓時啞口無言。
「好了,別擔心,即使我搬進來了也不用你照顧的。」
衣築暄忽然落寞的低下頭,喃喃自語的說:「我知道,你有未婚妻會照顧你嘛。」
「未婚妻?」馬政逵頓時輕笑了一聲,望著低垂著頭的她,他的雙眼中儘是濃得化不開的深情,「她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要人家照顧,我可不敢奢望。」他溫柔的說。
一股酸澀的苦水瞬間堵住了衣築暄的喉嚨,她用力的將它們嚥下,然後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既然你說不用我照顧,我要回房了。」她啞著嗓子說,接著即轉身一拐一拐的往自己的房間走去,然後關上房門。
馬政逵慢慢地放下手中的箱子,靠向門檻,臉上原本輕快的表情被嚴肅所取代,而眼中的深情則轉為憂慮。
雖然她至今依然是孤伶伶的一個人,但是她在當年所受的傷卻比他想像中還要深、還要重,他真能成功的挽回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