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必上班不表示她就一定得回家面對馬政逵,她打算找間咖啡廳坐上一天,直到坐爽了再回家。
怎知計程車還沒攔到,眼前卻冒出了個程咬金。
「嗨,小築,好巧。」
馬政逵?!不可能會是他的,怎麼會是他?
「要回家嗎?正好我車停在路邊,我送你。」
尚未由震驚中醒來,他已主動從被他迷呆了的小琪手中,接過攙扶她的重責大任,帶著她走向他停在路邊的車子。在他替她拉開車門的那一瞬間,她霍然驚醒的向後退了一步。
「等一下,誰說我要回家的。」她瞪著他說,怎知回答的人卻是跟在一旁的陳經理。
「你剛剛不是已經答應我你要回家休息的嗎,衣小姐?」他緊張的盯著她說。
衣築暄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將視線再度拉回到馬政逵身上。「你怎麼會在這裡?」
「如果我說只是湊巧,你信不信?」
衣築暄給了他一個鬼才相信的表情,旋即又撇了撇唇。「算了,反正那不關我的事。」她轉身想走,但一步都還沒有機會跨出去,他卻又橫亙在她前方。
「上車,我送你回家。」他說。
「我又沒說我要回家。」她瞪著他。
沉默的瞪了她半晌後,他妥協道:「好吧,那你要去哪裡,我送你。」
「我為什麼非要讓你送?」
兩人頓時大眼瞪小眼,互不讓步。
「衣小姐,拜託你,就讓老闆送你吧。」不知過了多久,陳經理終於忍受不住寒風的吹拂,哀聲說道。
「老闆?」衣築暄頓時抓住這兩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字眼。
陳經理驚嚇的立刻搗住嘴巴,但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他渾身顫抖的瞄向面無表情的總裁,又迅速地低下頭。他完了!老闆先前千交代萬交代就是不准他向衣築暄洩露他的身份,沒想到他一時口快……完了,他完了!
「老闆?美國總裁?」衣築暄緩緩地問,她只知道總裁的英文名字,根本沒想到會是他。
「半個老闆。」他更正道,「而且我只是從美國回來的總裁,並不是美國總裁,別把我當成洋人來叫。」
衣築暄瞪著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要說什麼。是恭喜他事業做得這麼成功呢,還是說,老闆您好,我要辭職?
想不到自己會在過去拋棄自己的前任男朋友的公司內上班,為他賣命?真是個大笑話!
「對不起,陳經理,我從今天開始向公司辭職,辭職書我會寄給你。」她突然轉身說,接著即跨大步準備離去。
一隻手臂快速地摟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往後拉靠在一個寬闊的胸膛上,他略帶怒氣的嗓音在她頭頂上響起。
「為什麼要辭職?」
「因為我高興。」她衝口道。
「你真是讓人生氣。」他說完後,完全不讓她有掙扎的機會即將她塞入車內,然後迅速地將車開走。
臨走前,衣築暄注意到陳經理始終不改姿勢的沉浸在他自艾自憐中,而小琪卻已迫不及待的往大樓內跑去。可想而知,她一定會將剛剛所發生的事一字不漏的說給其他同事聽。
不過,幸好,她已經辭職了。
*** *** ***
車子開上路後,天空突然下起滂沱大雨,街上的行人一一走避,不一會兒,只見凡是可以躲雨的門廊、騎樓皆躲滿了人。
看到此情景,衣築暄忍不住慶幸,還好他強迫她上車,不然右腳踝受傷的她一定會很慘。
她偷偷地瞄了他一眼,只見他亦正凝視著自己。
「在慶幸自己幸好上了車是不是?」他嘴角微揚,看起來心情似乎不錯,與剛剛上車時板著臉的他判若兩人。
「是什麼讓你的心情變好的?」她忍不住衝口道,一說完後便忍不住想咬斷自己的舌頭。她忘了自己正在生氣,打算與他冷戰到底。
「你。」
「什麼意思?」
「我喜歡你藏不住心事的表情,喜怒哀樂都可以一目瞭然。」
「你喜歡我可不喜歡,」衣築暄頓時皺起眉頭,嘟嚷道,「它為我帶來了不少麻煩事。」
「可以想像。」他忍不住的微笑。
「落井下石很有趣?」她生氣的朝他瞪眼道。
馬政逵微笑搖頭。「你想去哪兒?」他問。
「呃?」
「你先前不是說你沒要回家嗎?」
那是因為不想和他獨處,所以才不回家,可是現在她還有什麼好說的?
「你沒事要忙嗎,大老闆?我可不敢佔用你寶貴的時間,要去哪裡我自己會去,只要你在路邊把我放下就行了。」衣築暄撇了撇唇,皮笑肉不笑的說。「看樣子你是沒有特定要去的地方。」他瞥了她一眼,肯定道。
真是令人生氣!為什麼他總是可以輕而易舉就看穿她?
「誰說沒有?我要到咖啡店去。」她氣道。
「哪一家?在哪裡?」他似笑非笑的瞄了她一眼問道。
衣築暄一時答不出口,而他則立刻咧嘴而笑,似乎對於她的無言以對感到很滿意。真是氣人!他就料準了她回答不出來嗎?
憤怒的目光中突然出現了一抹得意,衣築暄揚手指著右前方,「那裡!那裡就是我要去的咖啡店。」
「這邊沒有停車位,不行。」他搖頭道。
「什麼?」衣築暄簡直不敢相信,他竟然連煞車也沒踩一下,就從那間咖啡店面前開過去,「喂,是我要去咖啡店,你只要將我從路邊放下就好,關停車位什麼事?」她生氣的朝他吼道。
「我也想去喝杯咖啡。」
衣築暄快被氣炸了。
「你到底想怎樣?」不管三七二十一,她決定跟他攤牌了。「既然你有未婚妻,為什麼不搬去跟她一起住,反正你們遲早要結婚不是嗎?幹麼硬是要跑來煩我,你未婚妻難道一點都不介意你跟別的女人同居嗎?還有,以你現在的身價,要住什麼樣的房子沒有,為什麼特地租下蘭鈴那間小房間,別告訴我你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根本就不信那套。你到底是想怎樣?」她一口氣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