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霓很快就回信,喂喂喂,你這個女人還真是愈來愈不要臉喔,八字都沒一撇,竟然就稱呼人家為老公,這樣不行喔。句號後還畫了一隻搖晃的手指。
怎樣?羨慕嗎?她回寫道。
華霓在她回頭看她時,給了她一個噁心想吐的表情,而衣築暄則還她 個二五八萬的表情,無聲的以嘴形道:羨慕吧。
像是京劇的變臉般,前一秒還扮鬼臉的華霓在下一秒鐘突然變得一本正經,衣築暄驚覺的回頭,只是為時已晚。
「衣築暄!」河東獅吼再度從講台上響起,「你給我站在教室後面去,」
衣築暄摸了摸鼻子,既然被逮到了,她還有什麼話可說呢?她起身走到教室最後方,途中還給了華霓一個鬼臉,以嘴形道:真倒霉。
華霓忍不住偷笑了一下,又急急忙忙地低下頭去。
教室恢復先前上課的聲音,衣築暄一個人被罰站在教室後頭,無聊的差點沒打起哈欠來,不過即使再想打哈欠,她也不會傻的做出在老虎頭上拔毛的蠢事來。所以,為了遏止昏昏欲睡的自己,她勉強提振精神開始注意班上同學上課時的樣子。
厚!給她抓到了,曲盛律上課時竟然在偷看漫畫!還有,張鳳萍竟然在修指甲!而顏如玉呢?咦,她在桌下攤開的東西是什麼?好像是一封信喔,是情書嗎?上頭寫了些什麼?
為想知道信上寫了些什麼,衣築暄不知不覺的愈來愈傾身,腳步還往前踏了一步又一步,絲毫沒有發現講台上的老師已經在瞪她了,直到咬牙切齒的吼聲再度響起。
「衣、築、暄!」
想當然耳,隨之而來的責罰是免不了的,她被罰寫三頁的練習題,總共四十五題沒有可以抄襲的數學題,下回上課前交,也就是後天。衣築暄聽到後是欲哭無淚,因為她最討厭的科目就是數學,要不然也不會在上課時偷偷打瞌睡了,然而現在……
嗚……怎麼辦,後天她要怎麼交出這四十五題的罰寫?
誰來救救她?
*** *** ***
放學後,馬政逵和衣築暄照例一起回家,想著數學老師的處罰,她一路默不吭聲的低著頭。
「你在煩惱什麼?」
「啊,什麼?」霍然抬起頭來,衣築暄眨了眨眼問。
「從剛剛到現在你都心不在焉的,在想什麼?」雖只是個國三生,而且課業壓力也很重,但是對於已經交往了兩年的女朋友,馬政逵還是輕而易舉的就發現她的不對勁。
「我在想明天可能不能跟你出去了。」衣築暄嘟嘴說,她真的好討厭、好討厭她的數學老師喔!
「為什麼?」
「我要寫功課。」
「跟數學課被罰寫有關?」
「你怎麼知道?!」驚叫一聲,衣築暄頓時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你生氣了?」半晌後,她怯生生的抬頭問。
這並不是她第一次被罰寫,事實上如果要算的話,她被罰寫的次數可能達十根手指頭都算不完。
一、二年級的時候,他會覺得不可思議,然後有些好笑、有些無奈的輔助她完成被罰寫的作業,可是上了三年級,在聯考的壓力下,他終於決定她再這樣打混下去不行,所以總是再三的交代她上課要專心,沒想到開學不到一個月,她竟已被連罰兩次,這也難怪他會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小築。」
不同於家人、同學叫她小暄或築暄,他一向愛喚她小築,而她也很喜歡屬於他們倆之間的不同。
「嗯?」她喜孜孜的應聲,超喜歡他喚她時的音調。
「你想和我分手嗎?」
「啊?!」愕然的看著他,衣築暄本以為他是在開玩笑,但他一本正經的表情卻讓她的臉色在瞬間轉為蒼白,鼻頭一酸,眼淚立刻盈滿眼眶。
「你想要和我分手?」她垂下頭,以低不可聞的聲音哽咽的問。
馬政逵輕歎了一口氣,握住她的肩膀將她轉向自己。「你沒聽清楚我的話,我說的是你想和我分手嗎?」
含著淚,衣築暄猛烈的搖著頭。她不想,一輩子都不想!可是像她這麼平凡的女生有什麼資格可以綁住優秀的他呢?她突然領悟到這一點。
「既然不想,就要跟緊我,用功的跟我考進同一所高中就讀,這樣我們才有機會繼續交往下去,你懂我的意思嗎?」他拭去她臉上的淚水,一本正經的凝視著她。
衣築暄含著淚水的雙眼忽然一亮,她怎麼會沒想到這個辦法呢?只要和他同校,她便有機會繼續看著他,即使他們最後的結果是分手……
「 ,」因為他叫她名字的第一個字,所以她也學他,「明天的約會我們改在圖書館裡,你教我數學好不好?」
「沒問題。」馬政逵心情大好的咧嘴笑,終於讓他找到專治她不愛讀書的毛病的好方法了。
早知道她這麼在意他,他早就用這個方法逼她讀書了,這陣子也用不著天天為想辦法叫她讀書而傷腦筋了。這下子終於可以放心了,以她大智若愚的天性與他的智商,即使是亡羊補牢,相信也不算太遲。
太好了,他又可以近距離的照顧她了,否則以她迷糊的個性,他還真是放不下哩!
第三章
一年的寒窗苦讀,除了圖書館和K書中心之外,沒有到過第三個地方「約會」的衣築暄,在看到榜單上自己與他並列同一所高中時,終於忍不住像瘋了似的抱著他又叫又跳,然後就哭了起來。
「嗚……」她考上了,終於考上了!
深知她淚水含量之豐,恐怕無人能敵。馬政逵先是輕拍了她背脊一下,像安慰般的,隨即牽起她的手將她拉到校園內較為偏僻的一角,伸手將她擁進懷中,讓她盡情的發洩。
這一年來還真是苦了她哩!
雖身為她的男朋友,在過去一年裡為幫她趕上課業,他比學校老師還嚴格。在她犯錯時凶她,在她不用功時懲罰性的不理她,有次甚至更過分的,絲毫沒注意到她的身體不適,還強迫她沒做完他所出的習題就不准回家,結果導致她後來足足在床上躺了兩天才可以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