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我什麼事?」硬是擺出一個很冷酷的表情。
「當然關你的事,學生有義務幫老師服務啊,我是好心給你現成的機會尊師重道耶!」
「不用了。」他毫不猶豫一口回絕,決定堅守原則到底,打死不心軟、不妥協、不屈服。
忽地,他的衣襟被往下扯,勒緊他領子的玉手將兩人的距離縮短,那花蜜般的甜美笑靨轉成了威脅,屬於她的味道改而荼毒他的嗅覺神經。
「看著我的眼睛。」她語氣森冷地命令:「看著我熬了一整夜睡眠不足的眼睛,看著我極度疲勞瞳孔放大又佈滿血絲的眼睛。」
「行了,別瞪我,我答應就是。」
天底下怎麼有這種女人,不但軟硬兼施,還恐嚇加威脅,而她的身份偏偏還是神聖不可侵犯的老師。
他並非怕她,只是因為心中有強烈的預感,如果不幫忙,自己也別想睡了,今後的日子注定不得安寧,更可能會吃不完兜著走。
被她當成使喚的小弟,跟著她一起來到停在樓下門口的卡車旁,看到上頭還有一些未搬完的傢俱,他納悶不解地間:「搬家公司的人呢?為什麼沒看到?連司機的人影都沒見到。」
「司機就是我。」
他驚愕地瞪了她好久,接著嘲笑:「你真愛說笑。」
「誰跟你開玩笑,這些傢俱都是我一個人拆下後裝箱打包好的,每一個箱子都是我親自整理後搬到車上的,開了六個小時的車程才到達這裡。」
「你一個人?哈,真他媽的不可思議——」
鏘!他的鐵頭冷不防被K了一拳。
「在淑女面前請勿使用粗魯的字眼。」她微笑道。
嚴封成深深地、沉重地做了個深呼吸,壓下胸口翻滾如狂浪的憤怒情緒,他該回敬給她的,但——算了!
「為什麼不找搬家公司?」懊惱地摸著被她揍過的地方,隨口間問。
「你以為我不想?但那個臭老頭停止我所有資助,還放話說想獨立就全部靠自己,在沒錢、沒人幫的情況下,我只能自力救濟!」她雙拳緊握,咬牙切齒恨恨地說道。
「臭老頭是誰?」
「我老爸。」
他一陣沉默無語,不知道剛才是誰嫌別人說話粗魯。
「聽你的口氣,好像家人不贊成你搬出來住?」
說到這件事,汪采湘就一肚子火,正好有個現成的聽眾,便把滿腹的不滿辟哩啪啦地發洩出來。「哼,說到這件事就有氣,我那頑固老爸根本就是希特勒,為了我要上台北工作,還大發雷霆呢!但我才不管,受夠了那種被當成溫室花朵的生活,我都大學畢業了,為什麼不能獨立?結果他撂下一句狠話——要獨立可以,全部靠自己,一分錢都不會給我!哼,有什麼了不起,我就做給他看!」
聽起來挺有骨氣的,他挑了挑眉。
「他是做什麼的?」
汪采湘氣呼呼地道:「拳擊教練。」
嚴封成恍然大悟,點點頭。「難怪有兩下子。」
她豪爽地拍拍他的肩膀,露出施恩的笑容。「你乖乖幫我搬,老師不會虧待你的。」
「又請我吃泡麵?免了。」
「別這麼說嘛,等我領了薪水就請你吃大餐,喏,可別說我虐待你喔,這幾個比較輕的箱子給你搬——」
沒等她說完,嚴封成逕自扛起一台小冰箱,丟下一句話:「那幾個輕一點的箱子,就交給你了。」說完,不費吹灰之力地把冰箱扛向電梯。
乖乖!看不出這小子還滿有力氣的嘛!最重的被他挑走了,她只好選其它的了。
多一個人手幫忙,速度果然快很多,沒多久,大部分的傢俱已經就定位,只除了衣櫥。
當初為了節省空間和重量,衣櫃她是先拆掉後再運載,等到了目的地才要組合,傢伙都準備好了,但是一晚沒睡,老實說她的體力已經有點透支了。
嚴封成光瞧她臉上的黑眼圈,就知道她已經累得四肢發軟,卻還在逞強。
「我來。」拿過她手上的工具箱,接手她的工作,他坐下來開始組裝衣櫃。
「你會不會啊?」她不服氣地道,這小子竟敢未經同意就搶走她手上的工具,好像這地方是他的。
不是她自誇,當初拆解這衣櫥就花了她不少力氣跟時間,如今還要憑印象組裝回去更是難。
「這交給我,你去整理地上散亂的東西,把衣服集中收起來。」因為先前的打鬥,大部分箱子裡的衣物都散落在地上了。
汪采湘插起腰。呵,他竟敢命令她耶!有沒有搞錯,主事的人好像是她才對吧?正要抗議,他不慌不忙地補了一句。
「組合這個櫃子,我只需十五分鐘,等我弄好,你正好可以將分類好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掛上去,這麼做是不是比較省時?」
這麼完美的建議實在讓人無法反駁,想想也對,她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趕快整理好新住處,不然就來不及了。
「好吧,算你有理,要是過了十五分鐘沒組裝完,我就K你的頭。」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其實她也鬆了口氣,因為她實在沒什麼力氣了,加上剛才的打鬥幾乎用光了她僅剩的力量,現在是強撐著眼皮在做事,幸好有免費的苦力可用,剩下的整理工作又很容易,精神遂逐漸鬆懈下來。
組裝衣櫃比組裝摩托車容易多了,嚴封成即使閉著眼睛也會做,只不過有一件事他弄不明白。
「幹麼不眠不休地整理?房子又不會跑掉,你何不先睡一覺再起來整理?」看到她臉上十足的倦意,令他沒來由的心疼。
「不可以,我今天一定得完成!」她堅持。
「有兩天的放假時間就已經足夠了,急什麼?」
「當然急了,因為明天是星期天嘛!」說到這個,她心兒怦怦直跳呢!
「聽你的語氣,好像要去約會似的。」
沒聽到她答話,他回過頭,正好瞧見她雙頰微紅,正癡瞧著一張男人的照片。
闇黑的雙眸瞬間冷凝,心頭好似有一把刀劃過,他突然莫名地升起怒意,沉聲問:「你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