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殺的!就連撒旦也比不上他的毫無人性!
希娜的雙眼彷彿燃燒著灼熱的火焰,憤怒的嘲他大吼,「你這個殘酷、冷血的惡魔,你根本就不是人!」
「我可不是那個卑劣到不擇手段,利用別人感情的人。」葛藍恩凌厲的沉聲道。
他的話像一把利刃插入她的心口,希娜的臉色霎時慘如白紙。「我沒有……」她虛弱的低語,淚水盈滿眼眶。
「沒有?」葛藍恩大步上前,猛地拉著她站起來。
希娜伸手想要阻止他的粗暴,手心卻碰到一股溫熱濕黏的液體,血自他的左手腕間流下,殷紅得接近黑色,她驚駭的望向他冰冷的臉孔,只有加諸在她手臂上巨大的鉗制,顯示出他內心的狂怒。
葛藍恩一手擒住她的下顎,目光炯炯的擬睇她蒼白的小臉。「就是這張臉孔,它可以輕易奪走男人的生命,是你該死的眼淚毀了他的忠誠!一個失去榮譽的男人比失去生命更可悲,你已經毀了艾蒙,你為自己的成果感到滿意了嗎?」
他犀利的言詞,毫不憐憫的刺向她,沉重的悔恨和痛苦讓她泣不成聲。
「爵爺。」
隨後趕來的幾名屬下,對於受傷的葛艾蒙只是冷淡的瞄了一眼,恭敬的等候葛藍恩的指示。
「照顧他!」
葛藍恩用力的鉗住希娜的臂膀,半拖著她走向馬匹。
匆促間,希娜只來得及回頭一瞥,看見其他人開始照料葛艾蒙的傷口,才稍微的鬆口氣。
葛藍恩粗魯的將她舉上馬背,隨即俐落的上馬,迅速的掉轉馬頭離開。
行進間,希娜黯然的低垂著頭,眼角突然瞄見圈住她身子的手臂仍流著血,鮮血一點一點的往下滴在她的裙擺,直至染成一小片紅。
剛剛那幕駭人的纏鬥再次浮現腦海,希娜猛地閉上眼睛,卻無法遏止住內心的揪痛,他幾乎為她喪失性命。
「你在流血。」她擔憂的囁嚅道。
「沒錯,如果你期望我會就此死掉,那麼你恐怕要失望了。」葛藍恩冰冷的諷刺。
該死的男人!她應該要祈禱他會流血至死才對!
希娜在心中掙扎了半晌,突然彎腰撕下長裙的下擺,包紮他的手臂,她感到指下的肌肉一僵,原以為他會拒絕,但他沒開口,任由她綁緊布條。
明月當空,寂靜籠罩在兩人之間。
威頓城堡微掩的木門輕輕地被推開,發出的聲響並沒有驚動跪在聖壇前的年輕女子。
艾麗低垂著頭,雙眸緊閉,僵直的身子彷彿化為石雕,她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也不在乎,只是一心一意的祈求上帝,免除自己可能面對的悲慘命運。
「這麼晚了,你不該留在這裡。」
艾麗猛地轉過身,美麗的臉孔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恐懼。費丹尼見狀,眼中閃過一絲陰鬱,隨即安撫的微笑。
往常他迷人的笑容和凝睇,總能令艾麗的雙頰染上醉人的紅暈,但此刻,她臉孔蒼白得彷彿隨時會暈厥過去。
「他……來了?」
「還沒,但是快了。」
「喔,上帝。」艾麗呻吟的吐出一口氣,整個人無力的癱坐下來。
費丹尼一個大步跨到她身邊,伸手扶住她柔軟的身子。「艾麗,藍恩並不像傳言中那麼可怕。」
那個只要一個眼神就能嚇得她癱瘓的人?!艾麗顫了一下,極力的克制自己,卻仍忍不住熱淚滿眶。
「喔,丹尼,你能保證他不冷酷、不嚴厲嗎?他會像你一樣對我微笑嗎?」
微笑?不,他不以為藍恩會笑,他也不敢保證藍恩不是嚴厲冷酷,但該死的,他總得找出什麼來安慰這個可憐的女孩。
「艾麗,」費丹尼遲疑的開口,「藍恩絕對不是一個粗暴殘酷的人,他公正、忠誠,而且值得信賴,一旦你屬於藍恩……」他頓了一下,語氣中帶著一絲難察的苦澀。「他會誓死保護你的安全。」
「我不要他的保護,我知道你會保護我的,不是嗎?」
她眼中全然的信賴和溫柔令費丹尼感到無比痛苦。「是的,艾麗,我會保護你免於任何傷害,因為我奉命留守威頓。」
奉命……就是這樣而已嗎?艾麗低垂著頭,悲慘地瞪著自己絞扭的手指,許久之後,她才悒鬱不樂的開口,「我寧可進修道院當修女。」
修女?她怎能這麼說!費丹尼微慍的咬著牙道:「當修女不會快樂的,艾麗,我也絕不允許你這麼做。」
「但至少我不會害怕。」
「艾麗……」費丹尼歎了口氣,無法反駁。「現在說這些都還太早,他或許不會選擇你,記得嗎?藍恩是有選擇的。」
艾麗站起身,給他一個軟弱的微笑。「是的,我每一刻鄱在祈禱葛藍思不會選擇我。」
「別這樣,艾麗,給自己時間去瞭解藍恩,你或許會愛上他。」老天,連他都無法相信自己的鬼話!
在愛上他之前,她一定會先死去!「是的,或許。」艾麗柔順地點點頭,轉身緩緩走出教堂。
看著她纖弱的身影,費丹尼握緊雙拲,強迫自己站在原地。
至少有一點艾麗說對了,除了祈禱之外,他該死的什麼也不能做!
第六章
希娜恐懼的瞪視那座矗立在月光之下,陰暗交錯的壯觀城堡。
城堡是用大石砌建而成,護城河沿著城牆而環繞,高聳的圍牆至少有幾百呎寬,在他們來到護城河時,城牆上守衛的士兵立即放下吊橋。
葛藍恩策馬上橋,進入城牆之內,一路穿過了長長的街道和寬闊的廣場後,進入宏偉的威頓城堡中,除了偶爾傳來的腳步聲外,四下寂靜無聲,一名士兵在他們騎至城堡大門時走過來。
葛藍恩將她抱下馬後,一手鉗住她的腰,強制將她帶進堡內。
他帶著她穿過門廳,筆直的走向右邊的迴旋樓梯,登上二樓,進入主臥室,一路上除了朝經過的士兵點頭外,根本沒有看她一眼,更沒有開口說過半句話。
直到用力的甩上房門後,他才轉過身面對她。